他们初相逢(1 / 2)
阿茵绕过一片绿茵茵的草丛,沿着一条泥石小路直行,走到几棵歪脖松下,想坐下来歇歇,忽见前面的田野里有很多人,两个一伙,三个一群,都挽着裤腿、露着手臂、弯腰埋头在插秧,全是村里的人。
她的脸色刹那间变得煞白,慌忙把头一低,视若无睹,掉头走开,步履匆匆,生怕那些人叫住她。
但她还是被发现了,村人们都开始对她说三道四:
“快看,那个灾星终于收拾包袱滚了!”
“滚了好啊!她出生的那天克得父母双双死去,继续留在咱们村里,不知道还会克死哪个无辜的!我看张婆被她害得卧病在床,连续几日没见人影,怕是活不成了,可怜见的!”
“咦,她居然滚了!昨天我和村长提议赶他走,村长碍于情面没有答应,我正烦着呢!这下终于可以安心,哈哈哈!”
阿茵走得快,但还是听到这些刺耳的话,泪水顷刻之间流了满脸,她用衣袖拼命地擦掉,吸了吸鼻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青山绿水隐在身后,楼宇屋舍现在身前,穿过一座城门,阿茵进了京城,到达城南街上。
风润白觉得金银镜应该是缩短了她走的路程,就像看电视剧按快进键一样,否则从她那个小山村步行到京城没这么快。
与此同时,风润白发现这一年的城南街热闹而喧嚣,与他之前见的差别不大,丝毫不显冷清衰落之势,生命力挺顽强。
阿茵的衣服虽然不是破破烂烂的,但由于穷人家的孩子穿一件衣服向来不容易换新的,基本是缝缝补补又能穿,颜色暗暗沉沉,乍一看去如同乞丐穿的。
街上来来去去的人都看着她议论纷纷,对于面带同情之人,阿茵可以选择无视,但有些人偏偏一脸嫌恶,令她难受至极,想装作没有看见都不行。
风润白很纳闷:“路那么宽,她走着又没碍着谁,这些人干什么露出这种表情 ?”
【显然,他们认为她穿得不好,不该来这条街。】
『奇葩!』
街道边一家柜台上,卖着钗子,摆得整整齐齐,大多是檀木打造的,样式精美漂亮,粘着一朵朵珠花,缀着一颗颗珍珠,色泽晶莹剔透。
阿茵无意间瞧到之后,脚步停了下来,双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很是喜欢。
老板是一个胖胖的大婶,看她直勾勾地盯着半晌,也不移开目光,又是一副贫穷落魄之样,十分怕她捡起一根就跑,警惕地挥了两下肥白的手掌,不耐烦地呵斥:“小妹妹,快走快走,这不是你能买得起的!”
风润白忍不住叹气:“可怜的妹子啊,无亲无依,在村里被嫌弃,来京城也要被嫌弃……天大地大,你的容身之所又在哪里 ?”
阿茵抬头看了看胖大婶,明白她的一举一动,憋了憋嘴,委屈得想哭了,最终忍了下来。
她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衣袖,那是一位衣着华服的贵公子伸过来的,在他身后,有着一群家仆,个个目露凶光,端着一副“谁惹我,我会打谁”的气势。
“小妹妹,长得挺水灵的嘛!别走喔,哥哥看你喜欢钗子,来叫哥哥一声,哥哥马上给你买!”贵公子笑眯眯地将阿茵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接着说道:“也太瘦了,不过好吃好喝的供着养一段时间,身材应该也会变得像脸蛋一样好看!”
看着他以及他身后的一堆人,阿茵浑身不自在,挣扎几下,想甩开贵公子的手,却感觉这人抓得死紧死紧的,干脆低下头来,一口咬上他的手臂,迫使他放开了。
贵公子痛得嚎叫了几声,一巴掌甩到阿茵的脸上,厉喝:“臭丫头!你敢咬本公子 ?不想活了是吗 ?快给本公子抓住她!”
闻得命令,一个接一个的家仆拔腿飞奔而去,纷纷挡住阿茵的去路,形成一个包围圈,把阿茵困在了中间。
无路可走,阿茵满脸惊慌,纤纤细瘦的身子抖了抖。
两个高高壮壮的家仆走上前一步,一人分立于一边,伸出手来,牢牢按住她的两只手臂,让她动弹不得分毫,她急红了双眼,放声大喊:“放开我!别碰我!”
风润白很想冲进去一脚踹在贵公子的脸上,但在系统的劝说下,深深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他现在只是在看一个死了两年的人的过往,只得冷静下来,对着屏幕里的贵公子啐了一口:“真丢我们男的脸!”
他记得原著有说一个男配专门爱干这种事,名叫张放,罗长笑提到过,此人乃是监察御史家张清家的儿子。
张清生性耿直,作为监察御史,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哪怕是文武官员家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他都写成一篇折子上奏,朝中大臣厌烦之下,无不刻意排挤张清。
后来,他的儿子变得变得爱好美色,经常到处调|戏、强|占良家妇女,张清也便被其他管员们联合起来弹劾,先皇念他一把年纪也不容易,没有罢免他的职权,只是让他把儿子管教好。
但是,任凭张清或打或骂,张放依旧是狗改不了吃屎,当着他爹一套,背地里又是另一套。
罗长笑虽然和他一样都喜欢女子,但罗长笑是让女子自愿喜欢自己,罗长笑也就一直瞧不起他,觉得他就是一个没有本事吸引女子的废物,曾与柳焕羽、“风润白”合谋叫人揍他一顿,所以原主的记忆里有这一事。
张放揉了揉发痛的手臂,走向阿茵,五指用力地捏紧阿茵的下巴,暴怒地道:“死丫头!本公子出于一片好心搭理你,准备给你买钗子来着,结果你竟然这样对待本公子,真是狼心狗肺!”
风润白闭了闭眼,完全不想看这个奇葩,很想把他的脸打成猪头,让他有口难言!
【宿主,淡定,咱们的大英雄墨清涵马上抵达现场来救美!】
系统刚刚说完了话,张放忽地扑倒在地,腰侧出现好大一个脚印。
张放一边挣扎着爬起来,一边怒火冲冲地吼:“谁敢踹公子!胆小不小啊!看本公子不灭了他九族!叫他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踹你之人是本皇子,你当真有胆量灭本皇子全族 ?”墨清涵的声音冷冷清清地响在张放的身后。
这年的他不是号称“千杯不醉”的酒鬼,头发不散乱,面孔不憔悴,双眼不发红,嘴唇不发白,是一个玉冠束发整齐、眉目清朗端秀、面容白皙如玉的少年郎,一袭紫衣干干净净,不沾一滴酒渍,尽显明艳华贵之风,亮人眼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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