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乳娘(1 / 2)
君瑶回房后,倒头入睡,一夜好梦。
次日醒来,用早膳时后便前往明长昱居所。她换了衣裳,准备出门,穿庭而过时,见明昭从廊下走来,与她相遇时,突然停下来,一脸好奇兴奋地拉住她。
“君姑娘,”他似压抑着喜悦,眉飞色舞地问她:“昨夜你与侯爷在房中,为何熄了灯呐?”
君瑶眉心一蹙,她便知道,深夜从明长昱房间出来,绝对不会没有半点动静。瞧瞧这院内的人,一个个恭敬端肃的,心底指不定和明昭一样,正在讨论她。
她勾唇笑着,眉眼弯弯,“明侍卫,你若是好奇,可以去问你家侯爷啊。”
明昭一愕,“那不行,侯爷从来不让我们打探他的私事。”
“那就不对了,”君瑶无奈的轻叹,一副为难的样子,“你打听我,不也就间接打听了你侯爷吗?”
明昭不想她油盐不进,干笑着道:“君姑娘,那不一样,你是你,侯爷是侯爷,虽说是同一事,可性质不一样。”
君瑶面色微微僵了僵,也不过浅淡一笑,“我只是暂且协助侯爷办案而已,所作所为,也只是为了查案。”
明昭深深地看她一眼,那神色既复杂,也透着了然。
“我还要继续查案,告辞。”君瑶与他擦身而过,继续往前,也不回头。
时维三月,满院芝兰,暖风馥郁。君瑶沿着花草掩映的游廊往前走,片刻后,便到了明长昱房外。
竹帘轻掩,半晌后由人撩开,君瑶入了房,在踏上坐了会儿。这青竹苑不枉一个“竹”字,竹帘纱窗,青竹清影,别有一番雅致。
明长昱正在见蓉城的官员,隔着镂花纱窗,隐约能听见三言两语。数名当官的,就蓉城无数事项一一汇禀着,冗长沉闷,聒噪无聊,君瑶听得沉闷,昏昏欲睡。
听得蓉城矿业时,不知谁提高了声调,惊得君瑶清醒。
“因在肖家镇发现矿产,采矿需要,着附近居民搬迁,这事儿郡守大人亲自上书,是皇上亲批下的。”其中一位官员将一份奏报递上去,“这些都是近几年矿产的账目,请侯爷过目。”
明长昱略略翻阅几篇,“这几年,往京中进的矿石,便有出自这肖家镇的。”
“是,”那官员附和,“肖家镇出采的矿石非常纯正,质地上佳,若是多加提炼,所得更是不少。”
“嗯,”明长昱勾唇,“如此大的开采量,进了京中,部分买卖盈润,几番加减,还有剩余。这剩余的都去哪儿了?”
那官员额头上冒出冷汗,抬袖擦了擦,“那都是些边角料,低价处理了。”
明长昱不深究,他不过是随口一问,立个威信。免得这些蓉城官员,真当他只是来“观风”的。
这些账目,自然都是经过润饰的,明面上根本不会看出任何问题。
“这蓉城内,有几家可经营矿石的?”明长昱合上账目,问道。
那人思索着,嗫嚅着没答上来。
明长昱将几本册子留下,冷笑着说:“本侯自己看吧。”
他示意几人离开,那几个官员也恭敬而匆忙地离去,出了书房,神色之间如蒙大赦,一言不发地离去了。
君瑶这才转出了门,进了书房。
“你来得正好,”他扔下账目册子,从案下翻出一叠卷宗,“明昭从衙门理出的长宁街失火的卷宗,其中有案发过程所有人的行动资料,我没来得及看,你自己看吧。”
君瑶无心与他多言,态度恭谨地拿了卷宗,寻了处临窗明亮的地方查看。
开了卷宗,才知当夜在现场的人如此繁杂。她先捡了潜火队的部分,卷宗内理出了潜火队所有名字,并记录当夜谁在长宁街附近值守、救火,且理出他们的人事关系。
潜火队的人,也算得上是朝廷豢养的兵,是兵籍,家中关系记录十分详细,君瑶一一比对,看得头晕眼花,直至腰酸背疼,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她为自己斟了盏茶,慢慢地饮着,须臾光景,半盏茶便喝完了。她放下卷宗,掀起窗帘看景。
“你可去看看一个叫芸娘的人。”
君瑶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回头见明长昱翻看着她扔下的卷宗,连忙扶着桌案起身,问:“为何?”
“我记得你说过,唐茉曾与芸娘的表妹发生过争执,”他看了眼,便放下了卷宗,说道:“一个郡守府嫡女,与一个乳娘的表妹有接触,本就不寻常,不是吗?”
自然,乳娘身份低微,她的表妹也是普通平民,如唐茉这般自视高贵的嫡女,怎么会与她有接触?
“这卷宗名单虽说相对详尽,却仍有遗漏之处,何况大部分资料未及时更新,也只能做个参考。”明长昱指了指桌案上的卷宗,说道。
君瑶点点头。这卷宗是潜火队半年前所记录,其中有人半途离开或改了行,也未可知。
她翻开长宁街失火当晚的部分,说道:“失火当夜的情况,也未见异常。”
卷宗内记录着失火当晚潜火队的人是否与舞姬有所接触,但一行行看下去,所记录的大同小异,潜火队的人,皆言急于救火,未曾注意到雅香园舞姬,有匆匆见过的,也只是瞧见了马车而已。
看来此案迷雾重重,拨云见月还需时日。
“舞姬之死,与唐茉之死,虽有些许相似,但除非找到必要的关联之处,否则便不能证实两案为同一人所为。”君瑶重新整理思绪,微微蹙眉后,说道:“我想先查清唐茉的案子,舞姬的案子,仍由李捕头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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