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从前(1 / 2)
回去的路上,气氛比来时尴尬了许多。
应轩说:“应许现在脾气不太好,其实本性还是很不错的。”
孟姝耳大大方方地回他:“嗯,没关系的,我能理解。”
通常来说,生理上有缺陷的人大概率都会脾气古怪、喜怒无常,她何必跟一个瞎子计较?
这个应许对她出言不逊,殊不知她也同样不把他放在眼里,难道他以为她就想倒贴上去?
都是母命难违,两人的亲事又是双方长辈共同定下的,她也没辙。
如果应许实在不接受她,对她来说也不是件坏事。
就算他长得帅,又很有钱,但她也不想和一个瞎子过一辈子啊。
关于应许双眼受伤的事情,在家时孟母已经和孟姝耳提前说过了,车里,应轩又向她叙述了一回。
三个月前,应父举办了他的六十大寿,各个名门贵族和亲朋好友都来参加,也不乏一些生意上的伙伴。
应父看上去儒雅敦厚,但在商场上铁腕凌厉、杀伐决断,多年来吞并和收购的大小公司多不胜数,得罪的生意人也是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半年前为收购新的地皮,集团和版块上的老住户达成了拆迁协议,每个拆迁户都能分得不小的利益。
现在拆迁是件好事,人人都巴不得自己房上标上一个财大气粗的“拆”字,但也有一两个固执死板的,死也不肯挪窝。
商人无利不往,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在社会各方共同施压下,他们终于退让出自己的方寸宝地。
一名固执的老头儿怀恨在心,又经应父生意上竞争对手的教导挑唆,在应父六十大寿这天,被人掩护着溜进酒店,伺机报复。
老头砸碎一只酒瓶,高举着朝应父刺来,当时应许就陪在父亲身边,比任何人反应都快地提前发现这一幕,他挡在应父身前,赤手空拳地去控制发疯的老头。
威士忌瓶身碎片和酒液飞击到他的脸上,刺伤了他的眼球,角膜也被高浓度的烈酒灼伤,至此眼睛就看不见了。
第二次听到这件事,孟姝耳还是忍不住唏嘘。
其实这也是她答应父母来上海见他的原因之一,孝顺父母的人,大多都是不会差的。
不过刚才在他家门外所听见的那三个字,这就让她有些幻灭了。
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
孟家三口在上海住了两日,这两天里,他们连一面都没见过应许,但孟姝耳和他的婚事,已是铁板上的钉钉了。
回家后,孟母对孟姝耳态度转变得无比亲和。
因为孟姝耳最后在温州再呆几天,就要只身再飞去上海了。
孟姝耳大学四年是在上海度过的,在这里也算比较熟,应叔叔应阿姨的意思,是让她搬来上海多和应许培养培养感情,毕竟两人是冲着结婚去的,这样比以后突如其来地就让他们结为夫妇要稳妥许多。
回到温州没到两天,应叔叔和应阿姨也亲自从上海来了他们家。
这次是登门下聘的,彩礼足足的两千万,还附赠一台路虎揽胜。
孟父孟母当时就懵了,这一串零来回数了不下十遍。
温州当地富豪多,迎亲嫁娶彩礼嫁妆从几万到几百万不等,条件更好的还会送好房好车,这一出手就是上千万,两口子却又高兴不起来了。
怎会不知应家的用意,有钱任性是一回事,更主要的是,现在应许眼睛看不见了,已是个残疾人。不然以往想嫁他的名媛千金能排满整架黄浦江大桥,这种好事再怎么也轮不到他们家头上,以两千万买他们的女儿与一个瞎子共度一生,应家也不算亏。
孟母总安慰孟姝耳,应许的眼睛一直没有放弃治疗,一定还会有康复的可能。
但这种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说来说去,孟父孟母还是认为应许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女婿,应家人的人品他们是信得过的,以后姝耳一生尽可衣食无忧。
各个为女儿考虑的好处之外,隐藏在最深处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钱和利益。
人性贪婪,为父为母也难免俗。
从上海回来后,孟母几天没睡好觉。
孟姝耳还是一派淡定,专注地研究她的美食视频。
白天刚拍摄完了酸梅小番茄的做法,孟姝耳窝在房间剪辑视频,孟母敲敲门进来了。
坐在床边看孟姝耳忙活了一会儿,突然说:“女儿,你要是实在不想嫁,爸妈明天就把礼金给你应叔叔退回去。”
孟姝耳看着电脑说:“退回去干嘛?两千万呢,你和我爸这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
“唉。”
孟母心里不好受,总觉得对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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