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郎非白(2 / 2)
跪在地上的小侍卫也很干脆,他极快的抽出腰间长刀,双手奉上。
“那就请娘娘赐死!”
钱云来眼皮都不眨,哀怨道:“在沁芳阁的算什么娘娘?我已被废,昔日荣光不在,树倒猢狲散,只是……心里还惦记着一个你罢了。你还不明白么,我只是怪你,如何不早些来看我。”
很多男人都吃这套,但是面前这个显然不吃,他不仅不吃还紧皱眉头,神情似乎十分忍耐。
“事态紧急,卑职不得不擅入沁芳阁,为防有心人再借口生事,尸体卑职会带走的。”
钱云来咳嗽两声,脸上带了楚楚可怜的神色:“白郎,你莫不是以为我利用你?”
“卑职不敢,还请娘娘直呼卑职之名。”
“白……”
“或如当初一般唤卑职卫二也可!”
钱云来卡壳了,怎么这人不姓白姓卫吗?
不过好在问题不大,钱云来无辜的眨眨眼:“当初是当初,如今我就乐意唤你白郎。”
卫白苏垂下眼睫:“娘娘,请自重。”
钱云来嗤笑:“那你亲我时怎么不自重呢?”
姓卫名白苏的小侍卫立刻红透了整张脸,真是……出乎钱云来预料的纯情,也和那张邪气肆意的脸太格格不入。
“恐是娘娘看错了,卑职……卑职只是想替娘娘看看伤。尸体卑职会处理,明日也会带伤药和吃食来,卑职告退!”
卫白苏飞快的说完这一串话,然后不待钱云来阻拦,忽的一下站起来,又把守门太监的尸体拎小鸡似的拎起来,然后大步跑进了夜色中,一转眼就不见了身影,真是落荒而逃。只留下伤残的钱云来躺在床上,喃喃自语。
“白苏……卫白苏……果真不该以貌取人。”
虽然差点儿被谋杀,但想必不会这么倒霉的遇见第二波刺杀的人,钱云来伤得倒也不是很重,就是累。她把所有事情在心里过了一遍,心里有了些成算,也发现自己能做的实在太少,躺在这里即使把头发都算计到掉光也于事无补,于是钱云来很直接的把双眼一闭,打算补足被打扰的睡眠。
只是一觉醒来后,世界却仿佛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变化。
一大早的沁芳阁就迎来了好几个宫女太监,打扫的打扫、修整的修整,霓裳还被带来了,说是还照旧伺候着钱云来。
钱云来就不明白了,原身被废,现在应该比寻常宫女还不如,怎么还能有人伺候。
带头的姑姑笑意盈盈:“瞧主子说的什么话,您是什么样的人物,即使一时落了难也不是咱们这些下人比得上的。霓裳入宫以来一直伺候您,如今就让她继续跟着您吧。”
奇怪……
钱云来冷眼看着小小的沁芳阁在短短时间内焕然一新只觉得恍然如梦。
“你们是谁身边的人?”钱云来问带头姑姑。
那姑姑不过二十来岁,年轻娇嫩,只是穿得素净古板,不搽粉,浑身上下连饰品也找不到几个。她微微一笑,说:“主子贵人多忘事,在这后宫中,能做主的,自然只有皇后娘娘了。对了,那守门的老太监?”
钱云来看她一眼,极其敷衍:“不晓得,或许是半夜解手看不清,掉到哪口井里去了。”
那姑姑轻笑一声:“主子别误会,像那样的东西,去了也就去了,不会有任何人多一句嘴的。”
等众人鱼贯而出,钱云来还坐在床上发呆。
“娘娘,奴婢又能伺候您了,”小丫头霓裳倒是欢喜雀跃,“对了,这是去淤玉肌膏,是今儿顺妃身边的小宫女雀儿送来的,娘娘,您真是受苦了。”
“顺妃?”钱云来皱眉。
霓裳叹了口气,“宫中个个耳聪目明,娘娘才受伤,今儿伤药都送到我手上了。”
“是啊,”钱云来嗤笑,守门的老太监不见踪影,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奇怪。钱云来脖子上这么严重的勒痕,也没有谁多打听一句,“看来个个都是顺风耳千里眼,只是不知道这好好的天,风向如何突然就变了。”
带领众人出了沁芳阁,带头姑姑文雅不由得沉思起来。
“姑姑,可是有什么不对?”身边的小宫女问道。
“那倒没有,”文雅笑了笑,“只是不知道谁的手这么快,竟然在咱们之前救下了钱氏。”
“定是淑妃顺妃那三姐妹,”小宫女说,“除了她们,谁还想看贵妃倒霉?”
文雅不置可否的笑笑:“也罢,虽然让她们抢了先,总归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说不得还要感谢她们,咱们的消息落后了,贵妃竟然昨晚就动手,若是让她如了意,以后这宫里还有谁能制得住她?”
小宫女颇为忧心:“可是这钱氏,真能再复当初荣宠吗?”
文雅叹气:“钱小将军若是能安然无恙的过了这一关,别说过去的荣宠,就是再压贵妃一头又有何难?”
小宫女大惊:“那皇后娘娘如何能再放虎归山?”
文雅又笑了:“没有咱们雪中送炭,也有人家讨好卖乖。况且两虎相斗,哪有全身而退的道理?这便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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