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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
深夜。
伏城背靠在酒店阳台的栏杆上,北京晚风不大,但这一阵接一阵清凉舒爽的风反倒让他的头痛欲裂。
刚才的画面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重叠浮现,他不信神不信鬼,可是眼下也被这一情况弄得颇有一些手足无措。
18岁的贝染,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就从他的面前消失了。
她去了哪里?为什么她会这么凭空的出现又消失?
是回到了属于她的那个时空?
如果照着这个思路推理下去的话,是不是说明这个时空的贝染也去了08年?
***
不等他多想,屋内就响起了一声玻璃杯落地的脆响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人走动的声音。
他只觉得后背一凉,浑身瞬间出了一层冷汗。
屋里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了一个人?
贝染又回来了?
伏城匆忙推开阳台的门,这边一只脚还没踏进房间,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止住了脚步。
一身红裙的女孩子浑身颤抖的倒在地上,原本摆在桌上的红酒杯不知何时摔碎了,散落在地上零碎的玻璃碴把女孩子的右脚扎的鲜血淋漓,此时鲜血正大滴大滴的留出来。
她应该是准备逃跑的,却没想到踩到了这一地的玻璃碴又摔在了地上。
虽然他是非常乐意看见面前人的丑相,但是摔成这样倒也是让他大吃一惊。
看着趴到在地上姿势狼狈的女孩,伏城往前匆忙走了几步,使力一把把她抱起来问道:“你刚才不是冲我吼得劲劲儿的吗?怎么现在又是一副娇弱小姐的样子了?”
话才刚刚说出口,他就发现面前人的不对了。
她不再是刚才那个18岁的贝染。
虽然也是一身红裙,但是衣服的材质和周身气质都大相径庭。
面前的姑娘紧闭着眼,即使脚上的伤口再疼她也一直隐忍着没有痛呼出声。
她在颤抖,哪怕已经是尽量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外露,伏城也能感受到她的害怕与恐惧。
他恍然大悟。
这才是28岁的贝染,跟他一个时空的贝染。
那个忘恩负义装腔作势虚荣势利的姑娘。
想到这里,伏城倏地放了手,怀里的女孩在毫无准备下狠狠掉落在柔软的床垫上。
他嘴角无意识的笑意也随着这一举动变得越来越大。
贝染下意识跪坐起来,却没想到触碰到了伤口,脚底上的玻璃碴也因为这一动作更往肉里陷进去了几分。
“疼——”
她终是忍不住痛呼出声。
男人莫名轻笑了一下,接着就是展开双臂呈拥抱姿势的环在她身体两侧。
这种姿势很有压迫性,也因为这一动作,他的脸无端的凑近了床上的女孩子几分,“这点伤你就叫疼?这么多年没见了,你也真是一点也没变。”
贝染一直低着头不讲话,她生怕自己一抬头,面前人看见她的脸又要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出来。
“有十年了吧,贝染,好久不见。”
“这十年你去哪了?当初为什么骗我?”
像是受到了什么蛊惑一般,在听见这句话后她缓缓抬头,面前的男人笑的一脸久别重逢,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也无端的多了几分潋滟。
可是她一眼看见的却是瞳孔深处的冰冷和讽刺。
真的是太多年没见了,所有的感情在时间的加温下开始缓慢变质,所有的暧昧情意也逐渐变得透明甚至还泛着一股酸臭的味道。
十年过去了,她内心的悔意不仅没有减少半分反而随着日子的堆积变得日渐浓厚。
她的情绪也从一开始的日日思君不见君到后面的相忘于江湖此生不再见面。
害怕,后悔,恐惧,以及深深的愧疚无时无刻都充斥着她的心灵。
过往零碎的记忆拼凑成的碎片也足以让她想起那个夏天。
那个炎热不堪却又让人心凉的夏天。
***
2007年,高二。
江城十七中的传统一向是按成绩看人。
学校的综合楼内聚集着大大小小人数不一的文理28个班,十七中崇尚理科风,因此1到18班全是理科班。
1班是奥赛班,里面的学生最次也是两个省级竞赛奖加身的人,以此类推,越往后的班级学生成绩越差,但也有一些意外。
有些学生家庭背景着实强大,家长大手一挥就能给学校捐一栋图书楼,权权交换利益相吸,这样的结果就是某些差生明明成绩烂的升天却依旧能进个理A班。
校方大手一挥决定把理科七班赋予这个属性。
贝莫汀紧绷着脸从政教办公室里缓步走出来,此刻的她心火烧的不行,对于路过学生打的招呼也是充耳不闻。
她的手里紧握着一张理7班的学生名单,这张名单是教导主任亲自递到她手里的,所有家里有背景托关系进来的学生他们统统在背后打了备注,她刚才随意数了一下人数,好家伙,理7班一共56个学生,家里有关系占了28个。
这怎么管?
说来也是讽刺,原本学校安排的7班班主任不是她。可是为了家里那个不省心的女儿能够分配到一个好点的理尖班,她平生第一次放下了自己作为人民教师的清高与自傲,在分班前夕带着一堆大礼去敲了教导主任家的大门。
到底是自己没权没势,三两句话就被忽悠的接下了7班这个烫手山芋。虽然说这个班学生差劲,但是科任老师却是学校里面一等一的,想了想,她是决定把贝染塞进7班,这样也方便她管理。
转过这个大阶梯就是7班了,她深呼吸了两口气,绷着一张脸就准备进教室。
教室门口站着一个女生。
女生长发低低的挽成了一个簪,有几根调皮不听话的发丝飘到她的脸上,又被她尽数别到耳朵后方,容貌秀丽,身材高挑,双腿又细又长,穿着一整套的校服套装也不能挡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贝莫汀皱了皱眉,快走了两步,喊道:“贝染!”
站在教室门口发呆的女生回神过来,背着书包走近她,轻声叫了一句“妈妈”。
“我不是说过叫你不要穿有裙子的这套校服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贝莫汀草草打量了一下面前人的装扮,严厉的目光停留在女孩裙子和裤袜之间漏出的雪白肌肤上,随后就是毫不留情的开口斥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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