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领头那中年人看到申琢，咦地一声，走过来笑着问道：“小师父，在哪座观院修行啊？”申琢低头不敢看他们，他怕被姓卞的发现异常。

那人见他不答话，颇感意外。事情繁多，只能先办了正事。

来人提出要租四辆上等马车，店伙领他们去看过，拿过账本做记录。正在奋笔疾书，忽然打个冷颤，抬头一看，小道士的脸都快凑到跟前了。

“哎哎哎，怎么造的？”小伙计把他一推，很不乐意地用下巴指着他。

申琢胆怯地往后退了几步，说道：“随便看看。”

小伙计一脸严肃：“这能随便看吗？”

几笔写好，捧过去给那边坐着喝茶的两人看，殷勤说道：“陈老爷，您看仔细了，是写的这样吧？”那中年人拿过去看了看，点点头，付了银钱，带着黑胖汉子离开。经过申琢时，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一眼。

小伙计做成一笔大买卖，暗自估算着自己能拿多少好处，想得正得意，突然旁边中气十足一声大吼震破天际：“十辆马车！”

小伙计恍惚了一下，以为自己在做梦，睁眼就见道士怒气冲冲，叉着腰站在面前。

小伙计口吃起来：“你要十，十辆马车？”

申琢大声道：“对！我有银子你要不要！”从怀里掏出一堆东西，掉地上七零八落的。

四大银锭，五片金叶子，散银小钱没几个，一卷烂纸里藏了一颗猫儿眼。

“够不够？”申琢把所有的钱推到他面前。

店伙已经要晕倒了。

“爷，最好的马车也就二两银子一天，你要十辆车顶天也就二十两银子，一个大锭就足够了。你倒是想租几天啊？”

申琢摇着头，说道：“我就看看你的账本，钱全给你了，车不要。”

店伙站立不稳，一头栽倒地上。

申琢飞快地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收入怀中，抓了账本翻看起来。小伙计给他泡了一盏茶放到旁边。

申琢眉毛快皱到一起了，终于指着本子问伙计：“这一个圆一个点是什么？”

伙计伸头一看，解释道：“哦，是说那个人脸上有个痣。”

申琢惊讶道：“你还记这个？”

伙计点头，理直气壮道：“有时候官府来查，这些记下来管用得很。”

申琢只好接着看，他什么也看不懂，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请教道：“这到底是什么字？你给我念吧。”

伙计于是接过账本念，申琢靠着椅背喝茶。伙计念了一篇，忍不住道：“爷，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不如直接问我得了。只要我知道，一定告诉你，我念的这一页，你听懂了么？”

申琢嘟着嘴，厚颜无耻地道：“听不懂。不过你这么念着，我听着，还挺舒服。”

伙计傻眼，过一阵说道：“爷，等会我家主人回来，可就由不得你了。这些账本不能给人看的。你自己看要不要抓紧时机吧。”

申琢坐端正了，又喝了口茶，说道：“那好吧，你给我说说，昨天有哪些人来租马车还马车的？”

伙计干脆拖了个椅子，坐到他旁边。两人年纪相仿，惺惺相惜，这个情形倒颇像两个老友促膝谈心。

伙计道：“昨天早上一开门，李秀才就来还车，这是第一笔。”申琢道：“啊，申时之前还车的忽略掉。”

伙计挠头，说道：“那就不多了。好几个都是赶在午时之前来还车，这样可以少算银子。申时前租借出去的算吗？”

申琢想了想，道：“算吧。”

伙计扳着指头，开始说道：“最早来租车的是本城人，卖猪肉的李胖娃，他今天娶媳妇，昨天来说过，今天一早租马车去邻县接人，大约要明日才回来。你记么？”他看申琢拿了杆笔，在桌上铺了张纸，随口问道。

申琢想了想，道：“这个不记。”

伙计接着说道：“巳时有个生病的租了车回老家，当时不想答应租的，可我心太软了，唉，还是我们给出的马车夫，估计三五天回来。”申琢瞪着他，提笔不动。

伙计愁眉苦脸地又道：“然后是衙门里借用了一辆，这个你肯定不记。你到底想查什么呢？说清楚点我好帮你。”

申琢犹豫不决，这个人口拐卖的事情，说出来怕走漏风声，就找不到人了。

那伙计察言观色，道：“你就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申琢这下说了：“坏事，我在找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