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险(2 / 2)
她一路疾驰,想着姜风的那些话,只觉得一阵一阵的羞辱爬上脸颊,只有恣意挥鞭,才能稍将这耻辱感发泄出去。“哒哒哒、哒哒哒”,马蹄在山路上踏的扬尘四起,纵然是她,在这样的黑夜里,也看不太清远处的道路。
忽然,座下骏马绿耳一声长嘶,阿梨还没来得及反应,已见那马前身下跪、后蹄飞抬,将阿梨狠狠摔了出去。
有人在路边设了绊马索!
阿梨身在空中,心里已有计较,一个鹞子翻身,凌空翻了个跟头,将那马的掀飞之势稍减,稳稳落到地上。夜风鼓噪,只那身深青骑装的衣袂飞了飞,身形自是稳如磐石落地,不动不移,是魏六爷这么些年逼着她练的下盘功夫。
“什么人?”阿梨举鞭过头,作出挡格的架势。
右侧山岭上立刻冲下几人,分布前后,将阿梨团团围住。人后有个矮胖的中年大汉,阔步踱出来,一看便是这群人的头领。身边跟着个书生模样的白净青年,慢他两步,举步从容,手中一把折扇,轻轻摇着,上下打量阿梨两眼,皮笑肉不笑着先开了口:“姑娘看我们像什么人?”
阿梨听音辩位,知道共来了十多个人,硬闯怕是闯不过去。想起璧娘日常嘱咐,朝那青年笑了笑:“先生看着像能做大官的人,想必不会难为我有一个小姑娘!”在冯府三日,冯霖闲来和她说起过郑定北和乃父郑图,说他昔日不过是金口岭的一个小土匪,如今一朝得势,身份别如天渊。想来金口岭落草的匪人,没有不艳羡的。
那青年也顺着她笑了笑:“姑娘很会说话,是个聪明人。我们大当家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姑娘赏脸,到寨里坐坐?”
阿梨笑道:“先生盛情,却之不恭。无奈实在急着赶路,不如这么的,先生替我给你们大当家说说,我小备份薄礼,算是赔罪。”说着,手向那包袱掏了掏,掏出一锭金子,飞掷过去,直直朝着那青年,既是解财,又算是示威——这些人若贪图钱财,给了金子,他们怕不会太纠缠;若是有别的意图,这一手一露,也有点下马威的意思,令他们不敢太小觑自己。
岂料那青年手腕轻巧一转,金锭稳稳落在扇面上,他将金锭捻在手中,轻轻一笑:“姑娘出手这么阔绰,我们观音寨更要结交结交了。”
阿梨心里一沉,此刻已明白他们劫的是人、不是财,无论如何,不会轻易放了自己。面上却仍挂着笑:“这一带风光无限,我还想多看两天。正好先生好意相邀……”“邀”字未落地,阿梨手上的马鞭已急抽出去——既然好说不能脱身,那不如先下手为强。
她这一手其实是虚招,趁人避让之际松手取另一根鞭子“跗骨蛆”,紧接着又狠抽一鞭,脚下也同时急夹马肚,要趁这当口冲出重围。谁知那一直没说话的胖汉这时忽然发力,非但不避鞭势,反朝着那鞭子直扑过来,伸手一把揪住那鞭尾,使劲一拽,将阿梨拽的坐立不稳,从马背上狠狠摔了下来。
“你们……”
“你这条鞭子,叫跗骨蛆,是不是?”那青年从身侧抽出把长刀,架在阿梨颈处:“它还有个别名,叫摸不得,你知道吗?不巧,我们大当家有副手套,叫偏要摸。”边说边指了指那胖汉的手,黑暗之中看不清那人手上带了什么,只觉金光微闪,想是什么金属制成的软甲手套。
阿梨被摔落马背,愤愤瞪着他:“我和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们行走江湖的,和我一个小姑娘过不去,不怕说出去丢人!”
谁知这句话刚落,忽觉头顶“嗖”的一声,一只箭矢急掠过来。那青年反应也极为迅速,身子往后一仰,稳稳避过:“和我们有仇的人来了!”伴着他的声音,又是一箭疾射过来,一箭之后还有数箭,是改制后的弩/弓,可连发数箭。执扇青年不得不撤了手里的刀,连退数步,举刀挡格。趁这当口,阿梨一跃而起,手里接连几枚梅花镖疾射出去,逼的诸人更是左右招架,狼狈躲避。
阿梨向来路望去,只见一湖蓝袍子正驾马飞驰而来,手里果然握着一支弩/弓。不一时,那马已驶到跟前。阿梨早等着那人到跟前时一跃上马,可真待那马驶到眼前、阿梨看清那马上之人,却愣了一愣,呆立不动。
面白如玉、秀绝无双,不是姜风是谁?
“上马!”姜风见阿梨发呆,干脆俯身探臂,将她腰身一揽,捞到自己身前。同时手中弩/弓又射出几箭,清开道路,飞驰出去。
他两手越过阿梨,疾拉缰绳。阿梨缩在他两臂之间,想到约莫一个时辰以前他与冯霖的对话,轻轻挣了挣,立刻听见他一声冷冷轻斥:“别动!出了这金口寨,要打要骂,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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