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1 / 2）

黄昏渐去，月悬梢头，玉牌在手中攥的温热，钟意不知在燕王府的门前徘徊了多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上前，将手中的玉牌递给了守门的家将，说明了来意，“燕……燕王殿下在吗？”

那家将见了玉牌几乎立刻就清醒了，他打量了钟意两眼，连忙解释道：“皇上今日宣了咱们殿下进宫了，现下还未回来，姑娘您若是不着急的话，不若进府稍等片刻？”

“不用了，那我改日再来，”钟意也不知在紧张什么，慌慌张张的转头就走，连玉牌都忘了带，却在转过角落没多久，碰上了顾允檀的车驾。

车马在她跟前缓缓停了下来，顾允檀一身墨色常服，显得干练又削瘦，他一挑车帘，用温和而又不容拒绝的语气道：“上来。”

钟意乖乖上车，顾允檀示意车马继续前行，回过头对钟意道：“你找我？”

话到嘴边，竟不知该如何开口。钟意本不敢奢求自己还能留在顾允檀身边，可白日里的那纸诏书仿佛又给了她上前一步的勇气，现下，她只想知道顾允檀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若他心里也是愿意的话，那自己一定好好弥补前世对他的亏欠，若他不愿，那自己愿意担下一切后果，而后默默的补偿他，绝不打扰他正常的生活。

顾允檀仿佛很有耐心，只温和的看着她不说话。钟意半晌才挤出了些许言语，“前些日子的流言王爷必然也已听说了，”钟意耷拉着脑袋根本就不敢看他，“您若是因为这个娶我的话那实在是没必要，我的情况王爷应当也知道一些，从小被人作践惯了的，是以这些流言还不放在心上，王爷撇清自身最重要。”

“从小被人作践惯了的，”顾允檀心中无声的抽疼了一下，都到了这种境地了，这小傻子竟还一心的为自己打算，说到底，这桩婚事来的的确唐突，想来这小傻子还以为自己是被逼无奈娶的她，竟还想着让自己撇清流言，保全自身。钟意的性子顾允檀还是知道的，绝不亏欠别人一丝一毫，可是，顾允檀却偏要她欠着自己，一辈子都欠着。

“你被人作践惯了，可这不是我作践你的理由，”顾允檀强迫她把头抬起来，望着她的眼睛诚挚道：“钟绎心你给我听好了，我娶你不是因为什么流言纷扰也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劳什子原因，只是因为我要娶的那个人是你，仅此而已。”

他越是这么说，钟意便越觉得愧疚，隐在袖中的手生生将皮肉掐出了红印子，好容易将情绪稳定下来，才道：“如果我曾经做过很对不起你的事呢？”

顾允檀隐约觉得她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自己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为了缓和气氛，顾允檀故意逗她，“这还没过门呢，你这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嗯？”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要留有余地，她不愿说，顾允檀也不会问。不知过了多久，钟意终于将心里的疑惑问出了口，“那你为什么要娶我呢？”

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钟意都对这个问题抱有疑惑，如果是被流言所扰，她相信顾允檀有的是法子将自己干干净净的摘出来，实在没必要因着她而委屈了自己，可若不是被流言所扰，钟意又想不出别的原因。

“为什么？”顾允檀满脸的不正经，勾唇道：“或许是因为本王真的对你情根深种呢。”

这简直是最不可能的原因，钟意眼中透漏出满满的不信任感。顾允檀明显不想和她多做解释，屈指轻敲她的额头道：“小小年纪怎么记性就这么差呢？回去多吃点核桃补补脑子，想不明白就慢慢想。”

马车不知何时挺了下来，顾允檀先下了马车，而后一手牵着钟意一手轻轻护着她的头不被轿檐磕碰将人小心扶了下来。

可是刚一下车，钟意就受到了新一波的惊吓，门匾上公主府三个大字晃的人脑壳生疼。

“不是送我回去吗？”钟意试探性问道。

“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你打算怎么回去？翻墙？一个姑娘家整天翻上爬下的你是真不怕摔着呀，”顾允檀依旧拉着她的手道：“今晚先在这住一宿，明天早上送你回去。”

别的不说，翻墙回去，顾允檀还真是猜对了。

顾允檀拉着她进去，沫笙忙出来招呼，“王爷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也不让人提前打声招呼，奴婢好提前准备。”沫笙瞧他拉着钟意，还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忙道：“不若王爷先去正厅稍等片刻，长公主刚刚歇下，奴婢这就去请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