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白卷（2 / 2）

他恨我？

恨不得杀掉我？

他想毁灭我？

不！我不干！

我站起来，歇斯底里的对他吼道：“为什么？！我不干！你凭什么要毁灭我？就因为我身上有你的基因？那我将你的基因滤除还给你，你不能这么毁灭我！我那么努力的活着，我绝不允许任何人用这种最低劣的方式毁了我！！！”

顾东篱没想到我会如此激动，他也从未看过如此愤怒的我。我们从相识相恋到相认已近半年。这半年来，我在他心中眼中，一直是个小乖乖形像。

就算跟他闹别扭，我做出的最大反击，也仅是不搭理他或烧了他要揍我的鸡毛掸子而已。因为我有生以来学到的第一堂课，就是‘对父母要绝对服从’。

只是当时我心中的父亲并不是顾东篱，而是我们伟大无私坚不可摧的地球爸爸。顾东篱跟我的地球爸爸比起来，简直逊毙了。

逊毙了的顾东篱冷了脸，命令我闭嘴并坐下。

他说：“顾晨曦，你跟谁犯混呢？你再敢跟我喊一个试试。”

我喘着粗气坐了下来，混身上下憋的冒火，眼泪吧哒吧哒的往下掉，停都停不下来。

顾东篱也在生气，可能是不习惯我对他如此不敬吧。但他很快消了气。让我坐到他身旁，他帮我擦了擦眼泪，拍了拍我的后背，安抚我道：

“我是你父亲，我怎么可能毁了你。我做任何事都是为你好。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可以好好的跟我商量，咱们一切好说。你若是非要用刚才的态度，那就只有死路一条，没的商量，知道了吗？”

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顾东篱倒了杯茶给我，揉着我的五号头，温和的说：“知道能敢，善莫大焉。”

他那笃定的语气和理所当然胜券在握的神态，让我觉得我确实错了。

于是我向他承认错误。我低着头真诚的道歉，调集了所有我累积的道歉词汇，对他表达最真心的歉意，希望能得到他的原谅。我态度虔诚到只差没跪在地上，伏在他脚下，对他表达五体投地的臣服了。

他打断了我那源源不断的道歉语句后，大度对我说：

“我这当爹的，怎会跟你一般见识。行了我原谅你了。现在你跟我说说，刚才为什么那么激动。你们那个时代的事我不懂，我猜是不是因为风俗习惯的不同，让你误以为我要毁了你。”

他这话说的忒有水平，我细细一品，觉得他简直是一针见血。

可能是我满脸的崇拜之意表达的过于淋漓尽致，他对我的慈爱之情也释放的极其酣畅。他弹了我一个脑瓜嘣后，充满父爱的夸了我一句“小傻瓜，真可爱。”

我被他夸的脑子一热，开始对他畅所欲言。我说：

“对我们现代人而言，交白卷就意味着‘主动放弃自己的学习资格’；‘挑战整个学术系统的底线’；‘断送自己在地球生活的权利’。从此以后，留给自己的只有一条最难走的不归路。

所有弃考或漏考的人，没有后悔的余地，也没有补考的资格，将直接沦为适应者。”

顾东篱马上接口问道：“什么叫适应者？”

我沉默了将近半个小时，我在脑中反复翻看着以往的学习资料。这种终级秘密到底能不能对我的生物学父亲宣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