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皮(2 / 2)
很多“尸体”都沉在极深的海底,是古代的潜水设备无法探查的深度,我将人捞起来,顺手薅了根‘海氧草’,连人带草一起交给搜救人员。把草嚼烂往那“尸体”的嘴中比了比,然后继续寻人。
一路探,一路救,终于探查到了顾东篱的所在位置。靠前的商务仓因为飞机失事时的坠海角度,全都扎在了一处‘吞海骡子林’中。
这‘吞海骡子林’是种十分讨厌的深海植物。又长又密实,还有能够腐骨蚀肉的黏液,十分讨厌。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在“尸”群中找到了正被“骡子林”腐蚀的顾东篱。好惨,好心疼。
我嚼烂海氧草的草根,先往他嘴里塞了一口草根酱,把他移放在安全的地方后,这才把他周围的“尸体”全都拾捡起来,又薅了好多海氧草和骡子林旁边的一种名为“鸡蛋皮”的红色海草一并送了上去。
我对搜救队说:“请帮我告诉顾氏集团的人,顾东篱找到了,让他们去海边救援中心等着。我给你们的草,蓝色的内服,用来救溺水的人。红色的外敷用来救被腐蚀掉的人。快去吧。”
交待完毕,我重返海底。
倒不是我非要自己救顾东篱,而是因为深海中的环境能更好的激发“鸡蛋皮”的特殊性能,在海底给顾东篱疗伤,能让他恢复的更好更快。
我就一双手,也只能救顾东篱一个人。其他的人只能交给搜救队去治疗,虽然在陆地上治疗的效果会减弱很多,但总比就这么死了强些。
我们现代人,真的都有一颗圣母心。‘地球儿女情’理论让我们固执的认为,任何生命,只要没得罪我们,就都是我们的好朋友,都是需要救上一救的。
我用声波呼唤来一只‘很有见识和阅历’的海深巨龟。我跟它商量好,明天我送些陆地上的野味给它尝鲜,想换一些它的龟血帮我救人。
这巨龟想了想,答应了。它用我们巨龟的语言告诉我“看在你我是同类的份上,我才帮你的。陆地上的那些玩意儿我都吃过,味道不过尔尔,我并没有多稀罕”。
多么有自尊心的龟。
在海底,别说没有碗,就算有碗也盛不了任何东西。只能现挤现喝。
我用我尖锐的牙齿,在它的脚趾头上咬出一个伤口,拿着他的脚趾头往顾东篱的嘴里送。使劲的摁压,不停的挤啊挤,只希望顾东篱能多喝几口它的血。
这老龟的年龄比我大上很多,一直生活在深海之中,吃的都是各种珍惜海味和稀有海植,它的血很滋补的。
我们深海巨龟一族,向来言出必行。想做到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哪怕做一件事,要用上千八百年,也必要成功。
那巨龟既然答应帮我救人,就不会违约。它老老实实的趴在那里,无聊的用龟爪扒拉海沙玩,脚趾头却一直尽职尽责的塞在顾东篱的嘴中。
我用脑电波互融,唤醒了顾东篱的大脑。我对他发出指令“吸这只龟的血,拿出你吃奶的劲,使劲的吸。吸的越多,你活的越久。”
顾东篱终于有了自主吸食的反应。我便开始帮他清理被腐蚀掉的皮肉。
用‘骡子林草’在他腐烂的肌肤上不停的擦,擦完之后把鸡蛋皮草从中间撕开,露出草肉的那面,贴在顾东篱的身上。
真庆幸这是冬天,他身上穿的衣服厚,掉入骡子林中近两天的时间,骡子林也只腐蚀掉他的衣服和一部分的表面皮肤,并没伤到骨肉。
我用“鸡蛋皮草”把他全身都包住后,又找来几根韧性极好的长海草,固定住这些鸡蛋皮草,不让它们掉下来。总算大功告成。
我蹲在巨龟的身后,看着顾东篱像小孩儿吃奶一样猛吸巨龟的血,吸的满脸潮红。果然大补。
但我脑子里的知识告诉我,古代人的体质,并不益太补。所以差不多就行了。我谢了那巨龟,告诉它明天一定回来送礼物。与它告辞后,便抱着顾东篱离开了。
我探出海面的时候,已是深夜。当我抱着顾东篱出现在救援中心的急救室中,竟有人叫出了我的名字“顾晨曦!”
我抬头一看,是两年未见的顾唯和薛冰。
薛冰看着我和顾东篱出现的那一刻,失态的又跳又哭,急救人员已经接手救治顾东篱的事,把他抬到救护车上,往市中心的医院送,薛冰紧张的守在旁边。顾唯紧紧的拽着我的手一起去了医院。
路上,顾唯一直在问我这两年去哪里了?家里人找我都找疯了,为什么我就不肯露个面。多大的仇恨,值得我这样硬着心肠抛弃所有家人。还关心了一下我的头发哪去了?
哪里是我抛弃家人呢,明明是家人当年先抛弃了我。但我们现代人都很大度,不会怨怪任何人。怨言也不会轻易说出口。
我默默的坐在顾唯身边,没打算回答他的话。我心里正盘算着我的俊儿子晚上吃没吃饭?
没人给它做水煮一切肉了,它估计只能吃生的了,唉,可怜。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