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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之行(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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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听了停下手中的美人拳,当年他们之所以不愿向卫氏求助从而留在城内,一则是因为被城内百姓言语中伤,实在气不过,二是因为他们虽是流民但不是乞丐,身上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积蓄的,岂能连安身之所都靠他人施舍。可如今卫家军中颇有分量的卫氏兄妹亲自来劝,足以证明对他们的重视程度。卫瑺菱一席话中,明里暗里的意思正是让他放宽心,这是补偿不是施舍。老人此时很想答应,但想起他们来回折腾了卫家军半个月之久,昨日还伤了人家几个兵,若是一口应下实在是有些下不来台了。

他正苦恼该如何开口,院门再次被拍响。

一位十五六岁大的姑娘跌跌撞撞地跑到院门前,她奋力拍打着院门哭喊着:“长信爷爷您开门呀!您开开门!”

经她这么一喊,不少村民都打开院门走出来看热闹,守在院门口的亲兵队长手足无措。

“是雾怜吗?”老人收回思绪,看着院里的年轻后生指了指院门,示意他打开门放人进来。

院门刚开了条缝,姚雾怜冲进来,脸色惨白泪珠一串接着一串的掉,她哽咽着一时腿软跌坐在地上,“流寇又来了!长信爷爷,我姐姐叫那杀千刀的流寇抓走了!”

卫家兄妹两听见流寇二字便条件反射般的弹起,手上同时动作,卫瑺尧握紧佩剑,瑺菱手里把着身后的漆考弓,刚刚还是放松状态的神经立刻紧绷,卫瑺尧问道:“流寇抓走了几人,你姐姐有何特征?”

“我家长姐名叫姚思思,是跟着贩酒的商队一起来的,听商队的人说流寇人数不足十人,应该是往安乐窝去了。”

“瑺菱你留在这儿,我带亲兵队去救人。”

想到被扰乱的计划瑺菱心中既恼怒又担心哥哥的安危,“哥哥,此去小心。”

“放心吧。”

说完卫瑺尧便出了院门。今日一行他们皆是步行前来,将用来运粮的五匹战马卸了粮车,卫瑺尧带着他的亲兵队中的四人策马而去。

“谢满何在!”瑺菱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姚雾怜,冲着大敞的院门喊到。

谢满是瑺菱的副手,刚刚与卫瑺尧的亲兵队长一齐被拦在院门外,副将匆匆忙忙走了,院门外一行人皆是不敢有动作,瑺菱这么一喊他赶忙进了院子。

“属下在,指挥使有何吩咐?”

“请宋指挥使来一趟。”

谢满听了又脚步匆匆的跑出去,瑺菱看了眼坐在矮凳上的姚雾怜,心中起了疑虑。部署好的计划被打断,村民迁进城内的事情还未解决,桩桩件件都棘手的很,卫瑺菱转过身对着老人说道:“老人家我知道您在顾虑什么,这样吧,若是这次我们卫家军将被俘的人平安救回,您这儿一百多口人就自此迁进玉叟城内,您看如何?”

瑺菱给了老人递了话,他下得了台自然就答应了,并承诺三日之内周边的几个村庄全部自行迁进城内,不给卫家军添麻烦。

终于得了答复的瑺菱长舒一口气,解决了这件事,还要更棘手的等着她。

姚雾怜坐在矮凳上暗自垂泪,瓜子小脸柳叶眉两只眼睛哭得红彤彤的,神情悲戚。瑺菱瞅着她像朵水莲花似的,同她说话都不敢大声,“那个,姚姑娘对吧”生怕记错了别人的姓氏,瑺菱小心翼翼的问道,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一旁的老人。

见老人点了头瑺菱才放心的说道:“姚姑娘你放心,我哥哥一定会把人毫发无伤的救会来的。”以她哥哥的能力连酒都能帮商队抢回来,瑺菱犹豫着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展浩从屋里走出来,递了杯热茶给姚雾怜,轻声问道“雾怜,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家中还有个姐姐啊?”

瑺菱听着他这轻声细语温柔劲十足的声音不禁又打了个冷颤,这人现在柔和的神情与片刻前朝他们泼水又赶他们走时判若两人,瑺菱腹诽着,又开始琢磨他刚刚说的那句话,语气中好似今天这被流寇掳去的姐姐是凭空冒出来的。

“姚姑娘,怎的别人都不知你家里还有位姐姐,你姐姐不是这村里的人吗?”

姚雾怜低着的头微微抬起,她看了一眼瑺菱,两人视线碰撞之下又惊慌失措的将收回眼神,“我本是池青国人,姐姐来书说家里得罪了人爹爹入了大牢,家中只剩她一人她是来投奔我的。”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瑺菱听了都不忍心继续用这般语气询问她,顿了顿正准备开口,展浩就又跳出来了,“她不是犯人,你不必用这种审问的口气同她说话,当心吓着她。”

“我自然没有要审问她的意思,倒是这话题是你先提起的,我不过是担心她一时半会答不上来话,有人用水泼她。”瑺菱倒不是记恨刚刚的那盆水,只是气不过这人一会儿一张脸,故意逗逗他罢了。

展浩听了果然被气的脸发红,偏偏瑺菱此时一脸真诚的样子,他不好发作只能憋着,雾怜扯了扯他的衣角,细声细语的说:“展浩,你别这样。”

“我只是例询公事,一会还要去找那支商队问话,时间紧迫你要怜香惜玉还是等会吧。”瑺菱托着腮说到,语气颇为惋惜。

展浩愣神片刻才明白过来卫瑺菱又在逗弄他,哼了一声将怒气都发泄在房门上把自己关在房内不出来了。

“卫指挥使,雾怜这丫头胆子小又怕生你先让她缓缓,你有什么想问的就先问我吧。”

“听方才展浩那句话,似是不知姚姑娘家中还有位长姐的存在,倒像是今日突然多出个姐姐?”

“家里还有什么人倒是未听她提起过。雾怜当初是跟着她母亲来的,她母亲是池青国一户大户人家的妾室,犯了事被赶了出来本想带着她回娘家,结果那阵子各国混战被人抢了盘缠成了流民停战后就定居在此。这孩子命苦,她母亲三年前过世了,那时她才十二岁,靠村里人接济过活,她不愿写信向她父亲求助,可大家日子都不好过,我想着他父亲派人把她接回去她日子好过些,就帮她写了封信请商队的人捎给她在池青国的父亲,可那封信最终还是原封不动的回到我手上,帮忙捎信的人说她父亲做大官去了,原来的宅子也不要了,都城的新宅子门槛高这信他递不上去。这几年她都是靠做陶瓷器过活的。”老人说着说着话题越扯越远。

经过卫瑺尧多年唠叨训练的瑺菱很快就把老人的长篇大论做了个总结,“这么说,当年她父亲将她母女二人赶出家门,她们无家可归成了流民最后定居在此,她那做大官的父亲如今遭了牢狱之灾,她姐姐孤身一人在池青国待不下去这才来投奔的她。”

老人听了瑺菱简短的总结开始在心里反思,方才他是不是话太多了?

姚雾怜用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泪痕,抬起仍旧布满水光的双眼,“我几天前收到姐姐的来信,于是今日早早的在信中约定好的地方等她,也就是我们这几个村子中最末端的村子,可等来的却是被洗劫一空的商队。我与长姐许多年未曾见面也不知她如今变化如何,只知道她叫姚思思。”她有些激动语气中充满了不安,像是怕被误会了什么在辩解着,又像是在为她那十年未见的长姐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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