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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染天(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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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如浓墨染卷,安乐窝的后寨若隐若现的火光恍如伏龙。

月色如皎,刀剑相拼的铿锵声与不远处宴上传来的行酒令声声如织。

姜扇一袭红衣手持佩剑,剑刃锋芒逼人月色下更显寒光,一路追赶之下他发髻已散,随手将头发绾起收好那支金簪,姜扇棕色的眼眸里布满杀气。

武丘的刀法狠戾,大开大合皆是杀招,架着斩月劈云的架势将姜扇步步逼回,胜在动作轻巧姜扇攻其下路,剑锋云扫而过武丘连连后退,微微屈身大刀一挑将姜扇的剑锋扫开。

怒火烧心的武丘高举大刀,下劈之势明确,趁着他举刀时中门大开姜扇右腕外旋挽了个剑花,直行上步剑随前移之势向前直刺而去,直指他的喉咙,武丘收势不及挥刀斜斩之下才将将挡住姜扇这一剑,他伸手轻触摸到一丝温热黏腻,原是剑锋划过掀起了皮肉,在他颈上留下一道细长的血痕。

姜扇与武丘正苦苦缠斗着,冯刀心里念着房中的“美人”,特意忍着馋酒的那股劲,只喝了一碗酒加上抱着坛子喝的那一口之后便没再饮酒。看了眼天色觉得时辰不早了冯刀打着方便的由头尿遁而去。

程郁来见冯刀脚步匆匆立马追了上去。

“大哥。”

冯刀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怎的处处都有人阻拦,“又怎么了?”

“大哥放心,这回我不是来拦你的,只是我有件礼物要赠与大哥,还要劳烦你自己跑一趟去取。”

冯刀心急却性懒,他正要婉言拒绝说自己实在懒得跑这么一遭,便听程郁来说道:“助兴之用。”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冯刀眯着眼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拍着程郁来的肩旁夸他贴心。

程郁来瞥了一眼冯刀腰间的兵器,心头直道这老东西当真是惜命,面上却依旧好声好气道:“东西在东边存放酒水的库房里,大哥直接去取便是,寨子里有我把守你尽管放心,弟兄们正喝的欢哪里顾得上你,不会有人前去打扰。”

程郁来说的库房是寨中最偏远的一间,与他要去的方向完全相反,冯刀听了觉得麻烦,犹豫了片刻终是决定跑一趟。

待他费了些脚力终于到达那间库房时却发现有人在此等候,门前道上的火把烧的旺,他虚着眼看向坐在门前那人觉得眼熟的很。

又向前走近几步,他瞪大了双眼认出了那人,“宋时铜!”

冯刀转身要逃,脚边冷不丁飞来一只箭。

“还有我。”

瑺菱站在房顶上,她松了弦居高临下的看着冯刀手上的动作却一刻未停,取了箭来重新架在弓上瞄准冯刀。

“卫…卫…卫瑺菱。”

“好久不见,冯大当家的。”

冯刀当即心头一梗冷汗直冒,怀疑自己在做梦。寨中石墙高砌,纵然他们能翻了墙进入寨中可他们又是如何躲过那些守卫的?

见楞在原地的冯刀缓过神来撒丫子要跑,瑺菱扯了扯嘴角说道: “冯大当家的只管跑,十步之内必当死于我箭下。”

冯刀脚下一顿,借着火光打量着四周并未见有其他人,单单来了卫瑺菱与宋时铜两人时他便松了口气,他只当是卫瑺菱气不过今日卫家军的示弱,不服父兄管教偷偷跑来捣乱,他打了个哈欠随后说道:“不知卫指挥使大晚上的不睡觉,潜入我寨中所为何事啊?”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来取你项上人头。”

“我杀的人多了去了,要是每个都像你一样要取我项上人头那还了得。卫指挥快快回去歇着吧,你父亲与兄长都向我服了软,你又何必如此较真。”冯刀只想快些打发了这卫家的小魔头,不以为然的回道。

他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将老四喊来,反正只要有程郁来在他便可高枕无忧,享尽人间富贵荣华。

冯刀此人心急性懒,头脑粗笨却极为自负,若不是天生蛮力加持再加上程郁来时不时给他出个点子,安乐窝早就被一锅端了,也正是因为此原因冯刀格外信任程郁来。

熟不知这一切都是程郁来苦心经营了多年的计划。

“当真是巧啊,今儿也是个月圆之夜。”程郁来喃喃自语着,他坐在厅里,身旁是严三与喋喋不休的路颜青,厅外排成回字型的桌上已有不少人喝的醉醺醺,离厅里近的那两行人被路颜青拉去了注意力,他口若悬河的吹嘘着被卫家军抓走之后的事情,怎么玄乎怎么扯。

程郁来眼瞧着卫瑺尧带着第一批人悄悄靠近,在他眼皮子底下吃掉了回字最上头的一横。

不错,手脚利落。看来卫家军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程郁来眼底划过一丝满意,继而继续坐在厅中欣赏回字变成口字的过程。

从最外头一行的流寇中认出了几个老熟脸,都是些无恶不作的渣滓,卫瑺尧冷着脸捂住面前那人的嘴巴扭断了他的脖子,周围的流寇都已醉酒,再加上路颜青在酒里下了药个个都像没了骨头似的,一个靠着一个就着碗口往嘴里灌酒,根本没人发现异常。

而沈与则带着第二批人将那些流寇的尸体拖至没有火光的地方,几次来回之下厅前聚集的三百多流寇已经被解决了一小半。

见进展不错程郁来反倒觉得有些无聊,他起身冲着卫瑺尧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卫副将,来啦。”

这一声下去所有人都被冻住了似的,缓慢且颤抖着回过身去看向卫瑺尧。

这人还真是随性,想到哪出是哪出,事已至此瑺尧松了松筋骨,干脆脱下流寇的伪装轻轻一跃跳上一旁的桌子,“投降者可免死罪,反抗者格杀勿论。”

在场的多多少少都从卫瑺尧这句冠冕堂皇的话中听出了猫腻,寨子里顿时炸开了锅。

掀了桌子就跑的是那些个不贪杯的流寇,喝的酒少不受药力影响且头脑清醒,可在逃往后寨的途中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程郁来的人一剑刺死。

有些胆子大的找了兵器傍身,三五成群的举着刀冲着卫瑺尧跑去。一眨眼的功夫被卫瑺尧手起刀落,一一斩杀。

人头滚了一地,哀嚎声止于刀下,血溅的到处都是,那些醉酒的被吓得当即清醒,奈何药力所控手脚瘫软干脆趴在地上装死。

沈与绑着几个冯刀的得力干将押至瑺尧面前,问道:“副将,这几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爪牙,如何处置?”

血水顺着刀刃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瑺尧盯着那些变成黑点的血渍眼角发红,他抬起手臂刀背被夹在肘间,看着刀从肘间的布料划过刀上的血渍被擦净,瑺尧低声说道:“血债血偿,杀。”

话音刚落,那几人的人头便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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