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行(2 / 2)
纵使一个人再是如何善于伪装,她的眼神也会透露出破绽,内心拼命压抑掩藏的秘密终是敌不过抑制不住的野心与不甘的。每每与流寇一战时都会有诈降的贼寇,他们表面上顺从无比可眼底的不甘是无论如何都掩藏不住的,瑺菱见惯了他们为了保命或报仇时装模作样的姿态,战场上一举一动都关乎性命,顺从与伪装的背后无非是些冷箭暗器,久而久之瑺菱只需瞧上一眼就知道他们所思所想。
林瑶枂的这点道行在她这可不管用。
一个时辰前
“这可不一定,论起吃醋我可是比不上你的。”
姜扇凑了过来指着自己的耳朵,说道:“你快揪揪我的耳朵。”
本以为二人之间已经心意相通,瑺菱定是舍不得再他揪耳朵的,姜扇傻笑着弯下腰却不曾想一瞬之后两只耳朵就被瑺菱揪住了。
双耳被揪住他痛的连连叫唤了两声,瑺菱这才松了手,道:“你可放心了?这可不是在做梦。”
姜扇算是认命了,反正他终是逃不过被瑺菱揪耳朵的下场,揉了揉已经发红的耳垂姜扇噘着嘴抱怨着:“你好狠的心,这样长久下去我的耳朵定有一天会被你揪掉,到时候看你拿什么来赔我。”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我买两只猪耳朵来赔你。”瑺菱摸着下巴打量着姜扇,而后说道:“别说,与你还挺相配。不然明儿个我去买两只猪耳朵来给你试试?”
姜扇捂住耳朵求饶道:“女霸王手下留情。”
瑺菱作势又要揪他耳朵姜扇这才闭了嘴,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只窄小精致的木匣子来。
将木匣子递给瑺菱,姜扇语气中有些别扭的说道:“这次你可不能再拒收了。”
看了眼手中方才拿起的甘乌梅瑺菱啧了一声,似是在苦恼该先选择哪一个。
“卫瑺菱。”姜扇脸色一沉,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好啦好啦,真像个小孩子。”
见她将匣子接了过去姜扇的脸色这才恢复如常,他心里腹诽道也不知是谁像小孩子一样贪吃。
望着瑺菱好奇把玩匣子的模样他终是没忍住笑意,嘴角不自觉的上翘着。
他怔了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可不是就像小时候那般阴晴不定,一会晴一会雨。他无奈的笑了笑,感慨着自己与瑺菱当真是半斤对八两。
只一眼瑺菱就认出了匣子里的金簪,初来玉叟的第一天姜扇便欲将此物送与她,当时她觉得此物太过贵重便不曾手下,第二次见到这支金簪是在攻打安乐窝的那日,瑺菱隐隐觉得奇怪,问道:“莫非你天天将这簪子带在身上?”
“这簪子是当年我爹送给我娘的定情之物,我本是打算在你手刃了杀母仇人后将这簪子送与你的,可一时胆怯终归是没送出去。”
他拿起那簪子欲替瑺菱戴上却在她眼中看出了抗拒之意。
瑺菱知道戴上金簪就意味着自己与阿扇许下了钟情彼此的承诺,那金簪就成了她与阿扇的定情之物。
“阿扇,我暂时不能收下它。”再与对他视下去自己绝狠不下心来拒绝,瑺菱将眼神移开转身在桌边坐下。
“是因为林瑶枂吗?”
瑺菱想了想,回道:“是,也不是。”
在她身旁坐下,姜扇显然有些泄气,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阿扇,我知道你与林小姐素未谋面,也相信姜林两家的亲事是八字没有一撇的事情,姜家在朝中举重若轻,若是兵部尚书的嫡长子,当真定了亲绝不会这样毫无风声,甚至该传的整个平漓国都知道才是,可偏偏今日是楚王提及此事,难道你不觉得蹊跷吗?楚王与太子两党相争已久,他会平白无故为臣下拉媒保纤吗?”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瑺菱的一番话使得姜扇从挫败无力中清醒过来,“林侍郎向来不参与楚王与太子两党之间的任何争斗,难不成其实他私下里是楚王的人?”
“若是你当真娶了林小姐,待到亲事之后楚王再将林侍郎投入他门下的身份公布,姜家在朝中众臣眼中就成了楚王的人。”
“难怪那日我爹提起过一次后便再无后续,想来他是早已知道此事了。”姜扇正了正身子,恍然大悟。
“阿扇,可别忘了还有周识彰。”瑺菱意味深长的说道。
周识彰从前隶属詹事府,是太子的宠臣,楚王怎会如此大度允许一个被太子扫地出门的失宠之人投入门下?姜扇将两件事这么一联想,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豁然开朗,“幸而卫家军没有杀了周识彰,若是姓周的在军营里丢了性命可不止是得罪楚王这么简单了,恐怕周识彰是被楚王派来送死的。”
想到此处二人心中皆是升起一股恶寒,此时帐外传来沈秋实的声音,“确实如此。”
沈秋实掀了帐帘进帐,毫不客气的在姜扇身旁坐下,见两人盯着他沉默不语,打趣道:“你爹看见你被老冤家的儿子扛走气得不轻,又拉不下面子自己来看看,这不,使唤我过来了。”他锤了锤自己站发麻了的双腿又说道:“既然不该听的与该听的都让为师听到了,那咱们就接着讲下去。”
“师父方才说确实如此,想来心中已是对此事有了打算?”
“林瑶枂意味着政权,周识彰意味着兵权,楚王想借着促成姜林两家的联姻得到姜家的支持,另一边又盯上了卫家军的兵权,若是我们杀了周识彰他便会要挟你爹投入他门下,这要挟的筹码要足够分量才行,我们暂时无法得知他手上究竟有什么筹码也就无法防备。楚王倒是想得美,想要兵权政权一把抓,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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