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中的半边天(乾隆继皇后二十六)(2 / 2)
寒苓并不搭腔,“和亲王,现在已经是宵禁的时辰了!”
“奴才告退!”弘昼打千起来,退出两步后站住脚,“贵妃娘娘的耳疾是否有所缓和?奴才奉旨管理内务府,贵妃娘娘若有需用药材,只管遣派宫人吩咐采办,这是先帝的遗愿,想来皇兄不会多加计较。”
寒苓的疑惑点在于: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退下。”弘历稍加踌躇,到底还是迈步追了出来,“弘昼!”
和亲王驻足转身:“请万岁爷吩咐。”
弘历克制住心中的不虞,自寝殿出来问他:“苓儿的耳朵怎么了?”
“万岁爷,您从来都是尽善务美的性情,难道竟然不知道自己封了一个耳聋的侧福晋做贵妃?”弘昼点点头,“也对,她不说,您也不知道,教您知道了,您自然不会继续宠爱一个身有残疾的侧室。不过这事儿也并不能全怪她,想来您并不知道她为什么与讷尔布相处冷淡,更不曾留神在意先帝给她的两道册封圣旨都是写错名字的。”
接到万岁爷要收还昔日册封自家主子为“宝亲王侧福晋”、“宝亲王娴侧福晋”两道圣旨的消息,景仁宫上下人心惶惶:寒苓虽是享有皇贵妃待遇的贵妃,但六宫后妃还没有行过册礼,手上有的也只是两道侧福晋的册封圣旨,如今被上谕缴收,理所当然被视为“废妃”的前奏。
“辉发那拉寒聆——寒聆——聆!”弘历仰起脸来,“李玉!”
李玉赶忙近前应承:“万岁爷。”
弘历面无表情:“把武德叫来。”
今日早朝,和亲王弘昼因为一言不合殴打了军机大臣讷亲,皇帝目睹整个事情经过,既不怪罪,也不出声阻止,武德忧虑“姐夫”另行泄愤,十分忐忑地走进乾清宫大殿,行礼请安后没听到动静,只得把头伏在地砖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弘历扬手一摔:“把朕圈出来的字念一遍!”
武德抬眉瞄看,小心翼翼地把卷轴拿起来诵读:“辉发那拉氏寒聆为宝亲王侧福晋——”
“再念!”弘历将第二支卷轴丢下去。
武德不明所以,硬着头皮继续念道:“宝亲王侧福晋辉发那拉氏寒聆为宝亲王娴侧福晋。”
弘历冷声道:“说说吧!”
“嗻——啊?”武德有些发懵,“请万岁爷明示,”
“明示?很好,你还敢在朕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朕有耐心陪你耗一耗。”弘历目不斜视,“李玉,你去看看,这两道圣旨有什么异乎寻常之处。”
清廷的太监大多都是粗通文墨的水准,一是传旨需要,二来方便于主子读书时帮做记号,李玉上前把两道圣旨各扫一眼,躬身向主子答话:“回万岁爷,寻常的内外命妇册封旨意,只冠姓氏不署闺名,先帝给贵妃娘娘的两道圣谕都是署了名字的,但先帝似乎有意写错了娘娘的下讳——”
弘历生出不耐来:“朕问你,贵妃的耳朵是怎么伤的!”
“啊?”武德一头雾水,“皇上,奴才已经几个月不曾与姐姐照面——”
“来人,把武德拖下去——”弘历耐心尽失,“重责廷杖四十!”
李玉慌忙提点他:“那拉侍卫,贵妃娘娘的耳疾是入侍潜邸前有的,先帝尚且知情,你再隐瞒,便是欺君不赦的大逆之罪!”
武德磕头如捣蒜:“皇上圣明,奴才年幼,实在不知内情,奴才——奴才想起来了——”
情急智生,武德终于触摸到了一丝记忆:“康熙六十一年,姐姐曾生过一场大病,后来有大夫说姐姐的左耳有炎症,轻易不能经受外力,再后来——”
弘历断然暴喝:“说!”
李玉离得近,险些被这一个字震的耳鸣发聩,武德几乎吓得晕厥:“雍正十一年大挑,阿玛耳闻姐姐承母后皇太后旨意许婚和亲王后于内廷勾引万岁爷,一时急怒打了姐姐耳光——”
“万岁爷!”李玉伺候了弘历十几年,对主子比对自己还了解,大殿中的气氛委实死寂了一些,错眼不转的盯着他的脸色,亲睹到当事人提起砚台便往手背砸去,哪里顾得上冲撞主子的罪名,搭配着与身材成反比的灵活动作,直接一个飞扑抱住了皇帝的龙腿:“万岁爷,您要伤了自己,两宫皇太后是不能饶过贵妃娘娘的。”
弘历将手腕的力道生生一转,一方上等的端砚登时摔了个粉身碎骨:“你退下吧!”
武德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离了乾清宫的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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