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 章(1 / 1)
程琪劝了半天,也向儿子认了错,程鹏虽然当时没再说什么,可到最后还是去了多伦多。不到半年时间,程琪就把房子卖了,带着女儿,随着美国丈夫去了美国,也离开这留下太多伤心的地方。
汤潮听朋友说完,心一下子坠落深谷,半晌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呆呆地,整个人像似傻掉了一样,好长时间没缓过劲来。不但日夜挂念的孩子没见到,又听到程琪再婚的消息。虽然自己已经和程琪离了婚,也知道程琪决定了的事情很难回头。以两个人的性格和自尊心,既然分了,破镜重圆的可能性就不大。不过两个人的婚姻是无疾而终,感情上的裂痕虽然肯定是铸成了,但恩爱多年,往日在一起时的温馨还留存在心底,而且有共同的儿女做为纽带,内心情感上仍然觉得是一家人。所以听到程琪再婚,还是感觉心突然疼了,情绪失落万丈谷底,茫然不知所措。程琪已经又结婚了,自己对于这个家就更加变成多余的人,不可能再去打扰她了。又不知道儿子在多伦多的具体地址在哪儿,怎么去找?听说懂事的儿子曾经偷偷地打听自己的情况,汤潮更是十分懊悔自己没有早一点联系孩子,以前总是觉得有的是机会而没有抓紧。看来温尼伯真是自己的伤心之地了。汤潮只好垂头丧气,带着深深的遗憾,悻悻地回了国。汤潮对程琪还是有一点想的不对!程琪对别的事是不会回头,可对他是个例外,只是他没给程琪这个机会!
再次回到上海,与上次回来感觉又有大不同。工作当然仍然是没什么着落,而且物是人非,前途更加茫然,心情也更加糟糕。汤潮和程琪在这儿走过三年的异地恋,建立了小家庭,走过了十年婚姻。上次从国外回来,虽然汤潮也是孑身一人,但触景生情,回想当年的时光,除了伤感外,心底依然还留有一丝温馨。而这次回来后,往事却如利刃般不敢再去触碰了。一想到程琪已经成了别人的枕边人,汤潮的心就像刀割般地难受。程琪的再婚,撕断了汤潮心底埋藏的最后一点留恋。不夜城的上海,无数的灯火,已经没有一盏让汤潮感到温馨的,他再也不愿意继续留在上海徒生伤感,收拾收拾行装,谢绝了钱宏的一再挽留,和为数不多的朋友们一一告别,回到塔城。钱宏在汤潮真的要离开时,是真心不舍的。在机场临分别时,握着汤潮的手一再叮嘱,在家里呆得不舒心就回来,上海不管怎么说至少还有钱哥在。真挚的情感的流露感动着汤潮,同时消除了之前内心对钱宏的一丝隔阂。
原本在走之前,汤潮是打算把剩下的那套房子也处理了,被钱宏劝阻,房价涨势正好,用钱时再卖也不迟。钱宏的话汤潮还是能听得进去的,这样房子就托付给钱宏照料。
到了塔城,陪伴在父母身边,汤潮一开始还觉得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父母已经年近八十了,母亲身体也一直比较弱,生活上有诸多不便,身边也需要经常有人照料。为了父母出门方便,汤潮买了车,经常带着老人四处走走。又把家里的电器都更新一遍,安了空调,让老人生活得更舒服。等忙完这些,空闲下来,心里又开始茫然不知所措。在塔城多愁善感的瑟瑟秋风中,忽然想起辛弃疾的词:“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很有感触,也突然诗兴大发,陆陆续续写下了几首诗:
庭前不再燕呢喃,鸿雁悲歌壮远天。
芦花白首飞似雪,枫叶红颊染如胭。
露重晨曦心中冷,风疾晓径足下寒。
岁岁重阳今又至,谁同把酒似旧年!
西风秋雨生寒凉,遍野黛青染枯黄。
尽道山枫色渐满,谁怜枝干留新伤。
满窗过夜晨蒙露,两鬓经年早落霜。
梦想关山重飞度,云中持节降冯唐。
昨日露寒今降霜,群山尽染万点黄。
劲草难敌西风烈,孔明尚惧五丈凉。
多情怀古难抚绪,落叶枯枝易神伤。
未及悲秋秋已末,停盏惜忆旧时光。
……
作为当年学校里曾经的凤毛麟角,父母工作单位里的“名人”,街坊邻居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此时的汤潮,怀才不遇,满心的挫败感、失落感挥之不去,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现状。可塔城的熟人毕竟要多一些,城市又小,自己也不能总在家里躲着,生活时间长了总会碰到。所以总有人询问汤潮生活和工作的状况。越不想讲的越有人要问,让人很不舒服。汤潮心情总是很低落,就又想着要找点工作做,却犯了难。塔城的经济形势和工作机会、环境,和上海、江苏都没法比,工作更不好找。进国有企业是不可能的,私企可选择性也很少。晃荡了几个月后,才在一次和中学同学的聚会上,塔城的一个镇主管乡镇企业的副镇长、一位中学同学贾连富酒后拍了胸脯,让汤潮到他那里的乡镇企业里工作。汤潮觉得也行,反正有事总比没事情做强。
到了镇里才发现,事情哪那么简单!
贾连富所在的镇叫光明镇,比邻塔城国家芳烃及精细化工产业化基地。镇里的企业有镇办企业、村办企业和个体企业等级别。无论是哪种企业,运作却都是依靠当地的一些所谓的“能人”。镇企业行政管理部门名义上对本行政区域内的企业进行规划、协调、监督、服务,实际上最主要工作就是从乡镇企业利润中提取一定比例的资金用于农业和农村社会性支出,也就是摊派。贾副镇长一天到晚,主要和这些当地的能人打交道,说起话并不硬气。汤潮来了以后,书生气十足的他和那些当地的能人们互相看着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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