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 2）

她现在看了二房的就头疼。

颜经纶搓着手，讪讪道：“确实有些事，不得不麻烦母亲……”

颜老太太翻了个白眼，脸偏向一边，已是懒得看他了。

颜倾语没有立即开口，默然在一旁观察着。只是颜经纶在老太太面前小心翼翼的模样，有些刺痛她的眼。

心里不禁一声冷嘲。

在古代社会，一个孝字压死人，不知道有多少长辈倚老卖老的作妖呢。可惜颜经纶自身无甚本事，官职低微，便只好受人轻贱。世上的人，本就是是凡夫俗子居多，眼睛长在屁股上、只敬罗衣不敬人。

所以她一定要在这里好好的、有头有脸的活下来。必须要把医术捡起来，将来哪怕没了和云九弈的婚事，也能受人敬重。

颜经纶和颜老太太说了几个来回，老太太已经不耐烦了：“支十两银子便是了，哪有这么多废话！”

十两银子连买到什么像样的衣裳首饰？不过颜倾语意不在此，甜甜一笑，丽色生娇：“多谢祖母赏赐。”

老太太没有理会，挥手示意身边的婆子拿钱来。

等一张旧巴巴的银票到手，颜倾语慢条斯理的收好，无视老太太忿恚的眼神，直白道：“不知我此番出阁，祖母打算为我准备什么嫁妆？”

老太太脸色一顿，缓缓转过头来，两眼中的寒意令人发抖。她很快又挪开眼去，语气僵硬：“事出突然，还没来得及考虑。”

颜倾语知道这是说的委婉，也不介意。只有颜经纶在真心实意的发愁，感觉没法子解决嫁妆的事——这可是嫁王妃啊。

颜倾语眨眨溜圆杏眼，状似天真无邪的道：“倒也不必如此发愁，母亲当年带了不少嫁妆，不是都留给我的吗？”

“也是，只不过……”颜经纶神色微松，但很快又收了笑意，隐隐无奈。

老太太已经蹙眉瞪了颜倾语一眼，就知道这死妮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听这妮子说一句话她都要火气上涌。这没说三句，就迫不及待的扯到了嫁妆上，说到底了是想把她母亲留下的嫁妆要回去。

呵，怎么可能，一二十年前的嫁妆，早就成了庄子、铺子、田产，已经是在颜家落地生根，成为颜家的一部分了。想要嫁妆，那颜家的吃穿用度怎么办，谁来出钱？

老太太眼珠转了转，慢悠悠道：“你娘的嫁妆，那可是好久的事了……哎哟，我现在老糊涂了，你问我那些东西的去向，我也不知道，一时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颜经纶默然了一下，心中百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滋味。

当初蕙娘过世后留下的嫁妆，先说是由老太太保管将来语儿出嫁了再还给她，可没过多久老太太便哭诉颜家便如何如何艰难，只能挪用嫁妆先做补贴。吃穿用度、大哥官场上的打点，俱从此出。

现在想要回来也难，颜家本就不富庶，老太太拿什么还？反正虱多不痒，债多不愁，老太太光棍起来拒不认账，谁又能拿她怎么样。

颜倾语早知如此，却也不动怒，微微一笑：“祖母说的有理。不过我可替您记着呢。现在颜家外头还有一个庄子，两间铺子，可对？”

老太太神色微变：“那都是你大伯家的。”

颜倾语微笑：“此言差矣，既未分家，便都是颜家的。没道理我娘的嫁妆是颜家的，大伯的铺子却是大伯家的。”

她看似笑语盈盈，却是寸步不让。

颜倾语又笑嘻嘻道：“倘若没有嫁妆，那我便无法出嫁。即便抗旨，也属无奈，想必皇上和王爷，都会体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