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岫救场（2 / 2）

“做……做什么？”

在小孩的注视下程岫不自觉的摸上了自己的脸，疑惑的问：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小孩却笑着摇了摇头。

程岫却为小孩的笑愣住了，他到裴府这么多天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裴然笑。

这小孩本来就长得好看，平常就算板着个脸，他都提不起半分对小孩儿的厌恶。

但他却不知道小孩儿笑起来居然会这么好看，比冰川初融，万物复苏还要让人感到温暖。

直到小孩儿抬起他们二人之间牵起的手晃了晃，程岫才终于回过神来，连忙松开了裴然的手。

这还是他们二人吵架之后的第一次见面，但不知怎么的，程岫绝对总有一种奇怪的氛围围绕在他们二人身边。

“咕～”忙了一早上都还没来得及吃东西的肚子向程岫发出抗议，程岫差点红了半边脸，这特么也太尴尬了！

谁知裴然这小屁孩听到后居然还笑了一下！

程岫羞的简直想找个地缝躲起来！

还不待他找个理由先溜，裴然突然停下来说：

“去我那吃饭吧？”

小孩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似乎小心翼翼的，生怕程岫拒接一般，那副姿态一下子戳到了程岫的心。

他哪经得起小孩这样看？于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

没想到啊没想到。

程岫跟在小孩的身后，喜滋滋的想。

当初他死皮赖脸的跟在裴然的后边想蹭饭，裴然都没搭理他，还无比狠心的把他关在了门外。

咱现在可不一样了。

裴然求着（bushi）自己去他家吃饭就算了，还得亲自领着自己进门！

简直奴隶翻身把歌唱！

谁知程岫还来不及得意，下一秒就被门槛绊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在地上，从前面突然出现一个身影伸手扶住了他，程岫就这样挂在了小孩的身上。

“谢……谢谢。”程岫余惊未了。

“当心。”小孩的声音响起。

不知为何，明明是小孩的声音，此刻听来却如此可靠。

程岫从小孩的身上爬起来，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却在小孩转身后对着凸出来的门槛踢了好几脚！这才继续跟在小孩身后。

然而程岫却没发现前面的小孩悄然仰起了嘴角。

这是程岫第三次近距离的观看裴然的房间。第一次是送药的时候，他借着月色看见了空荡的房间。

第二次是他逮小孩的时候，他怕小孩发现，门窗都关的死死的，也看不清房间里的布置。

直到这次，才算是他第一次仔细打量少年的房间。

这是一间空旷的房间，里面的家具寥寥无几，窗户被封住因此房间里很黑，唯有打开房门的时候，房间里才有一些微光。

房间里的家具虽旧，但仔细看却发现家具十分干净，可见小孩平常会用心打理。

程岫在房间里唯一的桌子旁坐下，只见桌子上早就摆好了一个碟子，一双碗筷，看样子应当是小孩的早餐。

裴然从橱柜中重新端出两个碟子和一双碗筷，放在了程岫的身前，而后掏出自己怀里、程岫方才塞给他的蟹黄包，重新用一个碟子单独装在一起。

这样桌子上顿时出现了四道菜。

程岫端起碗，正准备大吃一顿，结果筷子在桌子上扫了一圈，愣是没落下去——

这个桌子上，唯有他带来的那个蟹黄包稍稍好看了些，剩下的全长的青菜叶子一模一样，程岫雀跃的心情顿时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

程岫性质不高的夹了一个蟹黄包放在自己的碗里，正准备下嘴的时候却发现小孩并没有坐下，而只是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吃。

程岫终于明白过来：桌上的这些，可能就是裴然所有的食物了。

他这才知道从前小孩说的那句“没有给你的吃的”，原来不是小孩不愿意给他吃——而是真的没有多余的能给别人吃的食物。

破旧的不能挡风雨的房间、成年人也吃不消的劳作力度、填不饱肚子甚至根本不能被称为食物的饭菜、所有人恶意的对待……

这样小的孩子，究竟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