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人类和吸血鬼的关系一直都很复杂。

在这种背景下，“吸血鬼的下仆”成为了那些被吸血鬼感染的人类的称呼，他们作为人类而生，并非天生的夜之一族，却因为种种原因告别了人类的身份，变成嗜血的恶魔。相对于纯正的吸血鬼而言，曾经是人类的吸血鬼的地位相对低下，因为，无论他们是否愿意，他们都会遵从将他们变成吸血鬼的，所谓“吸血鬼主人”的命令，那是无法违抗的，悲哀的命运。

也正式因为如此，他们才会被称作“下仆”。而“无主的下仆”，这用以形容那些，被吸血鬼咬过后，又被其血之契约的主人抛弃，或者其主人死亡后，无所依靠的，孤单的下仆。

在吸血鬼的社会中，如果说“下仆”是低等地位，那么，“无主的下仆”根本就是社会的最底层的存在……对于一向以贵族精神和尊严为荣耀的吸血鬼一族而言，无论是“吸血鬼”还是吸血鬼的“下仆”，“无主的下仆”都是他们所不齿的存在。

在“贵族”或者“吸血鬼”眼中，“无主的下仆”只是堕落的丧家犬，崇尚血统的他们，对于失去了血统或者血契的吸血鬼只有鄙视，而对于“下仆”而言，“无主的下仆”则是他们在吸血鬼地位中的垫脚石。如果称呼一名吸血鬼“无主的下仆”，不是对他最大的侮辱，就是对他最大的挖苦。

而斗篷少女，此时属于后者。

苏诺则在此时此刻揭露了这个事实，毫不留情地。

斗篷少女跪坐在原地，她抱着自己的肩膀，不知是出于对苏诺的愤怒，还是心底的哀伤或是其他什么情感，浑身颤抖不住，而黑衣少女已经站起身，将斗篷少女保护在身后，本来稍有缓和的目光再次变得敌对，苏诺可以看的很清楚，她瞳孔中的愤怒。

“真是不可理喻，年轻的猎人小哥，”黑衣的吸血鬼少女姑且还算是“客气”道：“如果你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仪的话，我不介意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做素质，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对这孩子道歉啊。”

“哦，抱歉。”苏诺随口应付着，他当然没有任何诚意，这也让黑衣少女的眼神变得更加凌厉，在那一瞬间，她的眼睛变得赤红，冷冷的光芒让苏诺开始认真起来，他甚至已经准备好拔枪动作了。

“拔枪的话，可就是宣战公告了啊。”黑衣少女说。

“如果说宣战的话，你的眼睛早就变了，不是吗？”苏诺冷嘲热讽道：“明明不是她的主人，你这举动，是所谓的‘吸血鬼贵族的义务’或者‘身位血族的荣耀’，还是说，这是‘夜之一族’的团结本能吗？”

“真可惜，都不是。”黑衣少女轻轻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咬破，在苏诺的注视下，那小小的伤口凝结着一滴鲜血，却迟迟没有滴落。

“我可不是贵族，也不属于任何组织，作为自由身，痛揍一个猎人对我而言没有任何要追究的责任，这只是我看你不爽而已，当然，你可要小心不要死掉了，不然，我会很头痛的啊……”

黑衣少女如是说道。

空气在那一瞬间静止了，下一秒，双方都有所动作。

绝对意义上来说，苏诺快了那么数毫秒。

他很清楚的看见黑衣少女指尖的血液变化了形状，直觉告诉他，那很危险，身体本能地先发制人，当枪响之后，他之所见告诉他，这个判断是正确的。

少女指尖的血液幻化成鞭，确切的说紧紧是一道血红色的丝线，却随着少女的挥动飞舞在空中，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精准的将苏诺击发的子弹弹开，苏诺当即补出第二、第三枪，子弹却在接触到那血丝的时候，被漂亮的切成两半。

猛地，那血丝直直奔向苏诺袭来，苏诺急忙躲开，在空中继续保持着射击牵制，不过，那些子弹无一例外地被血丝弹开，只见少女从容不迫地挥舞着手臂，那血丝如游走地蛇同时保持着防御和进攻，所到之处，切割开尘土、墙或地面，以及苏诺的衣角或皮肤。

那血丝甚是锋利，携带着呼啸的破风之音，而其速度之快让苏诺拼尽全力躲闪，而黑衣少女却游刃有余，只是一摆手间，便操纵血鞭紧紧缠绕住苏诺的手。

苏诺暗暗咂舌，痛楚清晰地传来，裸露在外的手掌已经被切割的到处都是血痕，谢天谢地的是在其手腕处缠绕了好几圈的它并没有切断苏诺的手腕，情况却也不容乐观，只见少女收手一拉，与那身躯毫不相符的怪力使得苏诺直接向少女的方向飞去，在苏诺的瞳孔中，他看见了少女那有些“坏坏”的笑容，以及举起的另一只手，指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向他的视网膜突刺而来。

苏诺一咬牙，不顾手腕的疼痛，硬生生稳住下盘的重心，突然的作用力使得手腕开始飙血，然而他还是站住了，也多亏此，他匆忙侧身闪避，少女的指甲便在眼前划过，在那英俊的脸上撕扯开一道血痕。

他的应对仿佛并没有超出少女的意料，紧接着少女反手握拳——或者说一记耳光更加合适，直直砸在苏诺颧骨处的伤口上，苏诺眯着眼睛，早已察觉到少女动作的他尽最大努力倾斜了身体，将少女打击过来的力降到最低，当然，他也没有完全被动地挨揍，极近距离处的两发子弹生生射入少女体内，没有血鞭格挡的子弹在少女的腹部位置溅出两道血箭，一发仍留在少女的身体里，另一发擦过侧腹撕开一道长长的伤口。

攻击是有效的，证据便是少女一瞬间的脱力导致她那血液凝聚的武器的支离解体，苏诺的血混杂着少女的血缓缓滴落，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试探性地活动着右侧的面部肌肉，麻痹和疼痛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反观那黑衣的吸血鬼小姐也不比苏诺强到哪里去，她表情有些痛苦地捂着腹部的伤口，血液浞浞地从指缝中流出，她紧皱着眉头，看见她的表情，苏诺露出一丝笑容。

这场战斗还未分出胜负……苏诺大口的喘息着，不过，少女这一拳的打击比苏诺预想中的效果还要明显，随着面部的麻痹越来越强，苏诺已经开始轻微的耳鸣，并且也渐渐头晕起来。

虽然很不甘心，只是看样子战斗不得不暂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