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别离（2 / 2）

“大城市是不是都像北京一样？”

“学费家里能负担的起吗？”

……

各种遐想和问题反复出现在龙飞的大脑里。转眼间，已经等了二十多天。估摸着时间快要出来了，龙飞每天都要去小卖铺的共用电话查成绩。一连几天，龙飞成了小卖铺的常客。

“龙飞，又来查成绩啊？”小卖铺的李叔问。

“是啊。二十多天了还没出来。”

“放心吧，你成绩肯定错不了。从小看你就不像是留在农村的人。”李叔鼓励着龙飞。

“有了。李叔我成绩出来了，672分。”龙飞几乎叫着把这个成绩告诉了小卖铺的李叔，并没有挂掉电话，她还在查着林可儿的成绩，668分。挂掉查分的电话，龙飞把拨给了林可儿。

“喂，你好！”是林可儿的声音。

“可儿，出成绩了。”

“真的？你考多少分？”林可儿并没有急着问自己的分数，问的是龙飞的成绩。

“我672分，你668分，咱俩差4分。高出一本线40多分。”

“龙飞，太好了。我太高兴了。你终于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了。”

龙飞从电话里能感觉到林可儿的开心，不仅仅为她自己，也是为龙飞。放下电话，龙飞一路狂奔着往回跑。踢足球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疯狂过。路上的乡亲也没见过龙飞这个样子，都纷纷询问着。

“龙飞，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我的高考成绩出来了，672分。”一向低调的龙飞跑了一路，对大家喊了一路。

父母听到大门外龙飞的声音，也急着迎了出来。

“是不是出成绩了？”父亲问。

“多少分？”母亲问。

“能考上吗？”龙云龙翔也在问。

“672分，超一本线40多分。”龙飞调整了一下呼吸说。

听到龙飞的话，母亲眼睛湿润了。“孩子吃了这么多年的苦，终于算是有了盼头。”父亲没有说话，但是眼睛里也泛着泪光。龙云龙翔比龙飞还高兴：“哥哥你要上大学了啊？”“咱家终于也有大学生了。”那一刻，全家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填报志愿当天，大家都很兴奋。只是兴奋之余也有些伤感。三年的同窗即将各奔东西。龙飞和林可儿的心情更加的复杂。多少次的并肩作战，多少次的互相鼓励，多少次的谈天论地……让两个人有人很深的情感。他们不愿分开，也不忍分开。

“国内的城市，我就喜欢上海。只有上海才真正有一种现代大都市的感觉。”林可儿和龙飞又来到操场的旗杆下。“你难道就不想去大城市看一看？难道你就甘心待在一个小城里生活？”

“我，我想先在省内读完大学再出去吧。”龙飞沉默。

“……”林可儿沉默。

龙飞报了省内一所211院校。林可儿报的是上海的一所大学。等待录取通知书的过程依然难熬。龙飞天天站在路口，生怕自己填写的邮寄地址有错，邮差会错过他的家门。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一个邮局的人骑着那辆绿色的小车朝他而来。

“这里是龙飞家吗？”邮差问。

“是啊。有我的信吗？”

“你是龙飞吗？这里有一封龙飞的录取通知书。”

“我是我是。”

“二十块钱快递费，到付。”

“这还要到付啊？”

“对啊。所有通知书都要到付。你都考上大学了，还舍不得这点快递费。”邮差临走不忘调侃一下龙飞。

就这样，龙飞和林可儿如愿去了自己报考的大学。郭振北也考上了天津大学。当然，也有很多同学落榜了。秦飞就没过本科线。

“你怎么办啊？要不要复读一年？”龙飞很关心得问秦飞。

“我不想复读了。三年的高中已经够难熬的了，让我再读一年还不如杀了我。”秦飞并没有太失落，因为他觉得这也是他的“正常发挥”。

“那你总得继续上学啊，不能这么早就工作啊。”龙飞对他这个朋友很关心。

“没事。我就在市里读个师专，混个学历，等毕了业跟着我爸做生意。”

秦飞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在市里读了师专。三年后毕业了，先是跟着他爸做生意，后来自己又另起炉灶。生意慢慢做得比他爸还大，也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总之，并不是每个人只有读大学这条路才能生存。秦飞有他的生存之道，龙飞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临近开学，同学们又聚在一起，吃了一次散伙饭。龙飞和林可儿坐在一起。两个人默默的坐着，互相答应着报到后第一时间要联系彼此。他们不知道经此一别是否还能回到以前，抑或剩下的只是满满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