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大漩涡九（2 / 2）

被人当枪使的感觉不好受。更难受的情况，则是明知道有人把自己当枪使，却由于种种原因，赶鸭子上架的必须做出行动，稀里糊涂不知道怎样的动作是踩坑，怎样的动作才能脱出阴谋。真真是可恼可恨还犯恶心。

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中，还是老家主一锤定音：“一切以家族利益为最优先。即使被人算计，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众人齐齐应诺。若是埃文听到这一句，必是大大松一口气了。

见镇住场面，老家主眯起眼睛沉声继续道：“此次行动。首要是维持住与异族的关系，地下世界蕴藏的各种金属资源是今后家族的核心支柱，必不能有失。其次是避免与麦剃勒家族的冲突，即使是暗中的阴谋者突然揭发出什么证据，证明今晨的袭击就是麦剃勒家族所为，也不要轻举妄动。”

说到这里，老家主见部分人露出困惑不忿之色，甚至包括奥格亚，不得不给出一个解释：“若实证今晨的袭击者就是麦剃勒家族，报复是一定要报复的。但不可莽撞，且不说旁人暗红作梗的可能性，火拼起来也不过是两败俱伤，白白便宜了外人。但若忍下今日，留待日后暗中行动，异族气系水系双修，适合什么样的战场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点小账没人算不开，众人再次齐齐应诺。

“最后就是这个莫名其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盗匪团。不管他们是真是假，至少这批稀有金属是我们的无疑，所以尽量抓活口拷问。还有我们的情报系统，这一次暴露出许多问题和漏洞，但事有轻重缓急，回去后再议一议。”老家主说到此处，目光透过车厢壁看向外面，已然感受到与自己勾心斗角一辈子的两个对手的魔法波动，不由出神。

“家主……”奥格亚轻声提醒父亲。

“嗯，停车，这个距离够了。大家还有什么问题。”

“万一真打起来，我们两个还是不要出手好了。”另一位九环之上族老轻声道，显然想将战斗烈度压在某个水平线以下。

“我答应你，对面的火爆脾气可未必。”老家主露出个笑容，算是给出不率先动手的承诺。接着摆摆手，“散了吧。各自整理人手戒备。”

众人三次齐齐应诺，起身下车。

“安科、奥格亚留下，陪我一起与波拿普先生聊聊。”已然闭目养神的老家主皱起眉头，既是在分析问题，又仿佛自言自语般轻声道，“虽然说是地下异族，形貌大不相同。但这利益诉求和情理方面，总该有相通之处。原本异族的诸多选择还算合情合理，但此次，却是怎么也想不通。安科，你与奇人异士客卿相处更多，可有什么想法？”

安科看了眼奥格亚，然后将午间关于异族囚禁鳄鱼领少领主的猜测说出。

“嗯……不太像。”老家主微微摇头，仍旧没睁眼，却并大赞同这个可能性。“那么鳄鱼领方面有消息了吗？”

已经得到萨娅报告的奥格亚恭敬回答：“刚刚取得联络并将情况通报。鳄鱼公爵要求面谈，我也答应了。”

“对方态度如何？”

“感觉……他们不甚急切，似乎有些古怪。”从哪些只言片语的短讯中，奥格亚也只能给出这样的猜测。

“九环之上的水系魔法战士可不好对付，这不是‘充大个’的时候，不能疏忽大意。该有的防护手段一样不能少。”

“明白。”

恰此时，侍从通报波拿普先生来了。虽然只隔着几米远和一层铁皮，但某些架子还是摆起来的。巴温家族对此习以为常且认为理所应当，波拿普先生亦然，似乎侧面印证了‘情理想通’的论断。

“有请波拿普先生进来。”

侍从领命退出。

很快，异族高大的身形出现在小会议室内。双方通过翻译，两句词不达意的问候，总体上类似‘吃了吗？’与‘今天天气真好。’这样的互译。

紧接着，不打算多客套的老家主切入主题目标，问道：“不知贵方是如何确信袭击冶炼厂的恶徒就在这边？不怕您看轻，我们直至此时此刻，也不敢断定这一点。”

波拿普先生听了翻译的转达，面部肌肉扭动，带着细密的绿色鳞片一起，这才用尖细的声音回答。

“发现可疑目标，就要立刻去确认。”说到这里，翻译微微皱眉，接着道：“这似乎是一句有关水源的谚语，应该是‘不可放过机会’的意思。”

老家主稍稍皱眉，只觉答非所问，双方似乎不在一个频道上。只不知是翻译的问题，还是文化的差异，亦或是波拿普先生有意如此。索性顺着对方的话头，试探道：“那么……确认了吗？”

下意识的甩动尾巴发出鞭响，波拿普先生这才意识到不对，钟摆般左右摇晃头颅，似乎是在否认。

“现在还没有，但只要捉住一个知情的活口，就可以弄清楚情况。”

这话听在巴温家族几人耳中，只以为异族对自己的拷问手段很自信，后互看几眼迟疑不定，也许异族真的思路清奇发现了人类的特别弱点？毕竟拷问这种事巴温家族当然也有相当丰富的经验，大部分是软蛋不提，有些人的嘴巴还是称得上‘硬’的。

老家主却没在这些‘自以为小细节’之处纠缠，稍作迟疑说道：“那么根据贵方的情报，哪边才是目标？中间据守小楼的一方，还是围住小楼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