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扫盲教育四，记忆（2 / 2）

二人就这样看着楼下操场上小孩子们疯了一样无意义的追逐打闹，挥洒着仿佛永远发泄不完的精力，一言不发。焦明不知萝花在想些什么，自己却是渐渐陷入回忆之中，并却越陷越深，仿佛扑通一声跌入水潭，而每一滴水都是小学生时的记忆场景。

比如某天上午拾取橡皮时所看到同桌鞋子的样式。比如后座同学借了彩笔却再未归还。比如某次购买小食品却吃坏肚子。比如被高年级同学堵住而慌忙落跑。更比如某次课上某个同学闹出的笑话，以及全包哄堂大笑的场景。

一幕幕记忆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甚至让焦明出现一种窒息感，直至脑中一下刺痛让魔法失控，蛋壳一样的透明壁障消散。他才回到现实，却发觉下面操场已经空无一人，且西边半空的太阳已有泛红的迹象。

“我发呆多久了。”

萝花却也是一怔，仿佛突然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我……我也不知道。”

“呵呵，那就算了。”焦明说着，恢复蛋壳壁障与暖气，这才说道：“我可能有所突破，帮我看着点周围，我试一试。”

“当然。您放心好了。”萝花语气严肃无比，却又不知试一试指什么，问道：“那么需要我下来吗？”

焦明勒紧双臂作为回应，接着闭上双眼，回忆刚刚的感觉。在一片白雾无上无下的灵魂内境中，两个东西浮现出来。

一个是贴上诸多黄色塑料胶带，仿佛快递包裹一样的纸箱。另一个却是一扇紧闭的暗灰色金属防盗门与周围小范围的墙体。显而易见，前者代表疯子人格，后者代表沉默者人格。

“记忆检索：橡皮。”自身形象为一团白光的焦明呼喊道，却是毫无效果。

稍等片刻，确认不是延迟问题，焦明暗骂自己愚蠢，那个狗屁系统本就是另两个人格忽悠自己玩儿的东西，怎么能当真，更不能延用。必须找到自己的办法才行。而想及当初被戏耍的种种，看着不远处两个东西顿时心烦起来。

一大堆铁锁链凭空凝显，将纸箱和防盗门牢牢捆锁。当然这就是视觉效果，实际屁用没有。

焦明满意点点头，又挥挥手，下一瞬间，灵魂内境的白雾凝聚上色，变成了熟悉的地球老家套间的模样，而他自己的形象也变成了凉拖背心的家居打扮。

“这样就舒服多了。”

几步来到门口衣装镜前，焦明摸着下巴，对着镜子左右扭转两下身体，开始试图自我催眠。很快镜子中的他发生变化，时光倒流般缩小成一个小学生。不仅于此。身上的也换成了一套白底红块很有时代特色的小学校服，而镜子中的环境也成为记忆中的小学校园。

同时，这面镜子与外框已经变成了一块屏幕。焦明按照影视剧中监控中心的大屏幕样式，以不断复制粘贴的方式将这面屏幕扩散开，在这个过程中，原本的一面房间墙壁也消散开来。

此时灵魂内境中，便是一个豁开一面的二居室套间，豁口面对着整齐排放的屏幕。这些屏幕漂浮在白雾中的，记录着焦明小学时候的记忆场景。唯一的问题便全是同一画面，不过随着焦明心念一动，这些屏幕的画面便区分开来。

只是简单测试，便可以确认，这些小学时期的记忆虽然还不能关键字检索，却是完全的。心中不由怀疑，所谓记忆检索，会否本身就是沉默者人格但当辅助而产生的效果。

不过此时显然无法亲口求证，便也只好将怀疑放在一边，开始下一步测验：将记忆范围前后推移扩散。可惜效果并不理想。

幼儿园时期的记忆大片缺损，却也算清晰，但再前推则是大片空白，似乎不是‘无法读取’而是根本‘未写入’。

中学时期的记忆虽然更为清晰，却有一个重大问题，那便是顺序上的错位难辨，且许多相似的记忆杂糅成一团，比如上学放学，食堂吃饭等等。暂时无法判断缺损与否。

而试验至此，焦明也感受到一阵困倦感，仿佛是接连熬夜多日又刚吞下安眠药一般。明白精力耗尽，焦明匆忙主动退出这种灵魂操作的状态。

双眼紧闭再次睁开时，视野已经是一片城市夜景，而姿势上仍旧是背着萝花。不过这一回神，便由于精神恍惚和肌肉僵硬，一个趔趄单腿跪在地上。

“大人，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回家睡觉。”焦明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却也难掩虚弱。而刚起身迈出两步，再次一个踉跄将疲惫之态暴露无遗。

萝花这下子确认情况，稍一挣扎便落地，抢上一步反而将焦明背在身后。一脚踢开屋顶木门，从楼梯飞速而下。

“别慌，没什么的。只是没经验，有点累。”焦明没有矫情抵抗耽误工夫，只是简单安慰，待萝花动作放缓，又问道：“现在几点。”

“晚饭刚过不久。”

“剩下的时间有空双倍补给你。”

“嗯。”萝花轻声回答，已经有了些喘息。四环水系魔法战士的爆发力可不是玩笑，不过一分钟内，跳出校园围墙并直奔贵族区小山包，也不轻松。

“不行，越来越困，看来等不到回房间了。”

“大人睡下便是，剩下的交给我。”

焦明点点头，眼皮越发沉重，感受这脸颊长长发丝的柔顺却坚韧的触感，沉沉睡去。而这一觉便直接睡到次日天大亮，焦明睁开眼又连忙眯住，抬手挡住有些刺目的阳光。同时伴随这房间内微寒的空气刺激，睡意以极快的速度消散。

一时间只觉得浑身舒坦，精神奕奕。不仅昨日不讲道理的困倦感消失，这几日混乱作息的不适感也一点不剩。

正觉得疑惑间，余光便注意到房间内侧地上横乱躺着几个身影。仔细去看，不仅有萝花，还有冰莲和小诗，以及春雨。其中小诗被萝花紧抱还盖着摊子，显然是弱体质的特殊照顾。另外矮桌上还有一些残羹剩饭，糕点的碎渣与果皮果核，以及乱堆在一起的扑克纸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