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敌友难辨八（2 / 2）

冰莲、春雨、焦明三人交换一个眼神，感觉套出了一条相当重要的情报，技术似乎可以作为敲门砖。焦明沉吟片刻，却是想起了大宴全城时的单调菜色，问道：“不知贵方对于用食物作交换如何看？不仅品类繁多，而且足够几次、十几次大宴全城的数量级。”

卢米提眨眨眼睛，大概是觉得听错了，与负责翻译的地下异族少年确认一遍才回答道：“换来这么多食物做什么？”

“更多的食物，等于更多的人口，便有更多的……”说到这里，焦明自己打住。却是想起了伊扶森神权国对待这个问题的办法，而回想灰石城的所见所闻，显然也是差不多的路数，任凭底层腐烂并自我消耗。

对于一个上层下层因魔法天赋而严重割裂的社会而言，统治者的疑问已经不仅仅是‘何不食肉糜’，而是更直接的‘何不去死’。在此背景下，解释再多只是徒增笑料而已。

“……算了，当我没说。”

…我却是想起一种东西，可能用得上…

一直低声嘟囔些乱七八糟东西的疯子人格突然说出了句和当前局势有关的话。

…什么？…

本着万一的侥幸心理，焦明接话茬。

…记得当年第一次去伊扶森神权国的神恩城，就是趁着凯旋大典偷回银色圆环。而那一次大典，却是被神之宠兽和矮人的骑兵组合搅得一团糟，他们抢夺的目标，似乎就是银色圆环…

…我怎么不知道？…

焦明当然记得第一次去神恩城这件事，也记得顺利偷回来银色圆环。但具体过程怎样，却没啥印象。

…当时怕你捣乱，就把你关禁闭了。一个六环在那种地方偷东西，小心一点也正常，毕竟当时你情绪不大稳定…

…好吧，你继续…

…还继续个屁，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就不能动动脑子？这么大一坨东西顶在你的脖子上，真是浪费，不如拿去喂狗算了。嗯—等等，这样一来似乎我也挂了…

焦明一窒，压下吵嘴的冲动，很快想清楚疯子人格的意思。现在的交易，便是缺了一种双方皆认可的一般等价物，而疯子人格提起银色圆环便，自然是用这东西折价。

地下异族这边不用说。而矮人那边，既然去神恩城强抢，则说明认可此物的价值，更有可能保有存货。

想通此节，焦明立刻说出建议。“试试吧，至少落不下埋怨。”冰莲道。春雨亦点头。

卢米提闻言，和下属吩咐一句便匆忙离开。虽然有现成的渠道，这又怎比得上当面提议有印象分。而两分钟之后的新纸条上，便有了相关语句。矮人方面先是旁敲侧击询问，待得知了相关‘悬赏’的存在，则申请暂停谈判。

此时，卢米提轻甩着半截尾巴返回，继续软禁工作。不过态度上，对鳄鱼领众人更是宽待三分，并透露出一个好消息。

“你们的对头——矮人拉尔，刚刚在翻译上耍滑头，却是漏了马脚，正在吃苦头。那个二环小杂种，你们还有兴趣的话，现在就可以给你们带过来。”

“那就谢谢了。”冰莲应承。

“万一……不配合了怎么办？”春雨瞟了希克斯一眼。在整个翻译的过程中，希克斯有着相当重要的作用，虽然蓝海星可以进行一些节制，但语言水平有限，疏漏难免。特别是使用些隐蔽暗号的时候。

“总不好拒绝。另外地下异族可不会傻到将矮人拉尔送还或弄死，必然还是两相印证。讲明这一点，希克斯不会乱来的。以后的情况，就再说吧。”

随着一阵空间波动，希克斯和一个体型娇小的地下异族抱在一起。冰莲等人微笑旁观，并暗暗观察。

这名只有水系二环的地下异族，额头部位果然有几块红色鳞片，并隐隐组成一个火焰形状。而体型上，却是比两个负责翻译的地下异族少年还要小，也不知是年龄问题，还是营养不良。顺便的，冰莲等人也知道了整个城市联盟区域的地下异族都对杂色鳞片存有歧视态度。

出于好奇，春雨指着自己额头询问两个地下异族少年。“你们也歧视这种？”

“我们还是第一次看见杂色鳞片，不过感觉上……挺漂亮的。”

春雨低骂一声小色鬼，便将此事放在脑后。冰莲却是渐渐皱起眉头，紧盯着这个地下异族小姑娘的脑袋。

“怎么？”焦明问。

“只是觉得……有点特别。”

“被下药了？”焦明再问。这也算控制人质的常规路数。

“当然不是这方面。”冰莲缓和表情，轻松说道：“算了，大概是错觉吧。”

小插曲过去，众人又休息片刻，翻译工作继续。矮人方面对于这个交换条件勉强认可，但在数量上，双方存在很大分歧。灰石城高层开口便要五个完整圆环，矮人一方却硬挺着，只肯给出两个。

接下来的谈判，虽然本质上是讨价还价，但和菜市场还有很大不同。毕竟能说服对方的理由根本没有，与其他买家卖家的对比也无从谈起，卖可怜或自夸货物更是扯淡，剩下的无非便是恐吓和咋呼。

然后就是必然的僵局和暂停。不过从双方的克制态度判断，基本的诚意还是有的。

而对谈判中涉及银色圆环的部分，焦明等人则心情无比复杂。虽然之前也有悬赏作为铺垫，且早就明白‘绝世珍品’这种概念与高度发展的工业文明是不相容的。比如智能手机，几亿台很寻常。再比如核弹，几百上千。甚至是粒子对撞机，也不是独一份。

但从谈判话语中得知功能强大的银色圆环居然这么多，还是有一种不真实感。紧接着便是‘如果入手’就可以如何如何的幻想，以及伴生而出的贪心，然后是竭力用理智压抑住这份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