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突围四（1 / 2）

“……至于其他方面有没有陷阱，暂时没发现。”

“练习的时候拖一拖。”

“明白。”

翁婿二人面无表情的对话完毕，鳄鱼公爵向对方表明态度。“这方案听起来不错，但显然完成通讯才有得谈。不如让小家伙练习一下，我们趁着功夫聊聊别的。”

“正当如此。”玛希扎大主教温和一笑。

练习的事情并不复杂，大抵便如同学习敲鼓。而且不是复杂的架子鼓，只单面鼓而已。地下异族用尾巴打出节奏，焦明用现场制作的简单铁片法阵重复，千多米外另一个稍有气系天赋的地下异族负责接收，并实时翻译。

待正向传讯练习顺利结束，便是较为复杂的反向通讯，也便是有大量‘加戏空间’的地方。以对方扰断空间通道为节奏，焦明这边则是拍大腿转达。

装模作样之余，焦明却也略微心惊，大地母神教居然对这个手段如此了解透彻。或者是‘技术逆向’的能力强大，或者是间谍的地位不低。要知道，这‘一头热’的手段只是初入魔法学院的时候用了很短时间，之后特罗领和鳄鱼领都采用了更稳定的双向技术，也便是两边都是熟练的气系魔法师。

而另一边的相谈也很顺利。玛希扎大主教表现得十分坦诚，言明灰石城城主是己方盟友。按照之前备用预案，他们会与其他城市过来的地下异族队伍汇合，并暗中拖延。

但可惜，大家低估了此处空间锚固的强度，这种最微弱的气系魔法通讯也无人能用。灰石城城主只好派出一支小队寻过来。既是增援也是试着用地下异族的土办法联络。却不想半途与蓝蘑菇城的一支队伍遇上。更不知为何，对方起初还算客气，却又突然翻脸追杀。

焦明想起之前那个满是地下异族尸体的洞穴，两相印证大概猜到当时情况。而谈到此处，也算是确认了通讯联络的重要性。鳄鱼公爵给出暗号，焦明稍作延迟，便表示已经熟悉，而千米之外的地下异族也传来成功的暗号。

“现在可以谈谈交易的条件了吧？”

“当然。不知克文安斯强者对什么感兴趣？虽然某些俗物可能性不大，还是姑且问一下：钱财？女人？或者是权势地位？”

“确实不是这些，我想知道一些情报信息。”

“这就有点难办了，我只能保证尽量回答。”玛希扎大主教摆摆手，示意其他人出去。毕竟接下来的谈话内容可能十分隐没。

当然安全起见，却是留下听不懂通用语的四个地下异族。而西蒙克，只能打晕了事，毕竟是人质，岂容轻松走脱。

“您给灰石城城主开出的价码是什么？”

“哦？为什么问这个？”

稍总结之前的推测，鳄鱼公爵说道：“地下异族应该有一位地位超然的守护者，灰石城城主宁肯背叛也要给你们通风报信。我觉得这条件也应该足够让我心动。”

玛希扎大主教眯起眼睛，犹豫片刻，不答反问：“不知克文安斯强者，您对永生怎么看？”

翁婿二人互看一眼，没想到对方大大方方不遮不掩，直接进入核心主题。如此简单粗暴，甚至反而让二人产生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焦明略作沉吟，内心恐惧中又带着点渴望，嘴上却是率先软性批驳：“永生可不见得是好事吧？若是一个人永远活着，对自己，对周围，都可能产生难以预料的影响。”

玛希扎大主教抬抬眼皮，虽不着恼却也懒得回答，只是看向鳄鱼公爵。当然客观来说，实力差距加之文化背景如此，这种反应也算正常。

“这也是我的疑惑。”鳄鱼公爵说着，狠狠瞪了焦明一眼，以免让人怀疑二人关系密切，再横生枝节。

同样的疑惑，不同的人问出来，重视程度自然不同。玛希扎大主教稍稍组织语言，从另一方面说起。

“所谓永生，显然是一种状态的描述。既然如此，便需要有一个状态的主体。那么请您仔细想想，如果将您的血脉作为一个主体，‘它’是不是已经‘永生’了呢？当然这种永生的脆弱的，若您没有留下子嗣，这份从生命体出现便延续至今不知多少时间的‘永生’便会断绝。”

焦明一愣，心中泛起波澜，仿佛打开了一扇大门。恍惚间，甚至想起了鳄鱼领长藤镇的命名因由。鳄鱼公爵却是皱眉，排除暗示威胁的可能后，这才开始思考更深层次的含义。

“由此推而广之，我们身边的万事万物，只要是活的，在‘种群’意义上都是已经获得了一种永生。二位觉得呢？”

“似乎有点道理。”鳄鱼公爵轻声回答，其实有点晕。毕竟这这种漫谈性质的东西，与格斗修炼或治理一方皆是完全不同。焦明却是大概理解了对方试图阐释的道理，只是苦于身份，没有发言权，也便无法确证。

玛希扎大主教呵呵一笑，“是我扯远了。我们回到最初，那便是以‘个人’为对象的‘永生’。而这其中显然涉及两方面问题。

首先便是对‘个人’的定义。我们可能很简单的说出‘我’就是‘我’这样的回答，但事实上，一个人不论从身体物质构成层面，还是灵魂或者说思维层面，都是在不断变化的。而且两者之间，还存在十分复杂的互相作用的关系。

就比如说您。回忆您少年时候的那些想法与行为，现今或痛悔或洒然一笑，假设面临同样局面选择也必然有所不同。甚至于，在您晋升九环之上的之前与之后，说话做事都会有所改变。而这种程度的变化，您觉得‘您还是您’吗？

你或许觉得这没什么。但当这种变化堆积百年，在旁人看来，很可能已经是彻彻底底的另一个人。甚至您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这样的问题就大了。这样的永生，究竟是谁的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