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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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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不算挑食,小时候多少有一点,成年之后就什么都吃。当然他嘴巴叼是一定的,吃过太多好的东西,有选择的情况下不会愿意吃差的。但如果条件不允许他挑挑捡捡,树皮草根毛泰久也能面不改色地咽下去。

在金娜娜面前挑食,更像是在撒娇。

毛泰久还经常故意剩饭,每次看到金娜娜吃他的剩饭,心里都特别满足。

金娜娜很包容他,是包容,而不是纵容。

她会管教他,要按时吃饭,吃饭要荤素搭配,不许挑食,不许浪费食物,不许乱花钱……等等。她不允许他做的事非常多,写出来能写满两张纸。

这些话,毛泰久有的听,有的不听,有时候还故意和她对着干,等看到金娜娜脸蛋气得鼓起来,他再示弱服从,又能一下子把她哄高兴。

毛泰久每天都这样逗金娜娜,金娜娜每次都上当,她的反应总是那么有趣,令他乐此不疲。

毛泰久并不是个服管的人,一直以来也没有人管教他。

毛基范对他过度纵容,想管他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何况毛基范既不是个好榜样,也不是个好父亲,就算愿意管,也不一定能管出个好结果。

母亲韩英兰倒是很想教好他,但她离世太早,又过度软弱。

金娜娜和两者都不相同,她不肯惯他的坏毛病,每次都要管,但又不是那种强硬到底的管法。如果会伤害身体的,比如不吃药,不吃饭,那金娜娜会生气,也会坚持到底,一定要毛泰久听话她才肯罢休。如果是挑食,剩饭之类的,她会讲道理,毛泰久偶尔耍赖,她也会无奈地包容他。

在原则面前金娜娜不会让步,但原则以外的事情会适当地宠着他。

看上去特别单纯的小女人,坚持原则时那种坚定的姿态,让毛泰久也不得不依从。

毛泰久本人其实没有原则,全世界在他面前都是一块橡皮泥,是可以随意捏成任何形状的,包括他自己。

但因为金娜娜有原则,他似乎也跟着她学会了遵守原则,当然,只是一点点,他能做到的那一点点。

毛泰久把碗里的饭一粒不剩地全部吃光,把汤碗里的汤也喝得干干净净。他放下勺子,想着如果金娜娜在眼前,会很高兴吧?终于有一天不剩饭,说不定还会奖励他,亲一下。

毛泰久脸上露出微笑,笑着笑着,又低下了头。

想她,真的很想她。

毛泰久郁闷了,分开还不到十二个小时就这么想她,以后的日子可怎么打发?

饭后毛泰久来到书房,先和石原通了个电话。

石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他已经知道濑组重伤入院的事情,虽然不知道细节,但这结果也令石原吃了一惊,心中对毛泰久更加信服。

石原正在福冈搜罗当地零散的黑社会势力,有很多琐碎的事情都需要人手。马上把那些人收入麾下是不可能的,但花钱雇佣那些人做事却没有问题。

结束通话后,毛泰久开始做计划,准备接收毛氏散落在海外的各个产业。

毛氏帝国在韩国国内的势力已经倒台,但海外还有很多产业。这些产业采用基金会层层控股代持的方式控制着,表面上和毛家没有直接关系,所以毛氏的动荡对这此企业的经营和发展暂时没有影响。

这是很多韩国财阀分散风险的做法。万一因韩国政局变化影响到国内的企业,海外产业还能为子孙后代提供东山再起的机会。

接收这些产业,先要控制背后的基金会。有些基金会控制起来很简单,有些就需要一些手腕,需要在毛泰久建立起足够的个人势力之后才能动手。

等这些产业到手,就能为他发展地下势力提供足够的资金。他掌握的地下势力发展到一定程度,又能为他带来源源不断的金钱。这些来路不正的钱,又可以投入发展正规的,甚至先进的产业。

当黑暗与智慧、金钱融和在一起,会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

想一想就觉得很有趣呢。

夜色渐深,毛泰久把手头的工作收尾,洗澡后进入了卧室。

掀开被子躺在床上,毛泰久做了一个深呼吸。

直到今天,直到此刻,毛泰久才算真正安全。

韩国警方不会找他,赵会长等人够不着他,山田家不知道他,秋叶会也奈何不了他。

不再有人身危险,从此天宽地广,他可以放手施为。

可是,毛泰久翻来覆去,怎么样都睡不着。

心里给自己再多“我很安全”的暗示都没有用,现在他的身边没有金娜娜。

毛泰久第一次发现卧室太空,床太大。

把金娜娜睡过的枕头抱在怀里也不行,她的味道都快散得没有了。

毛泰久坐起身来,开了房灯,赤着脚站在地板上,拉开了衣柜的门。

他买给金娜娜的衣服大部分都没动,整整齐齐挂在衣柜里,有几件穿过的衣服也洗得干干净净,毛泰久拉过一只衣袖闻了闻,满脸失望,一点她的味道都没有。

怎么办?没有金娜娜他睡不着。

毛泰久有些茫然无措。

或许还会做恶梦……难道要坐着熬过这一晚?

他的视线忽然扫到衣柜最下方的一角,有一件颜色很熟悉的衣物,是金娜娜最早穿过的那件杏黄色棉服。买了新衣服之后毛泰久本来要丢掉这件,但是金娜娜不肯,硬是留了下来,洗干净放到了衣柜底层。

毛泰久把那件衣服取出来,虽然也没有金娜娜的味道,但这件衣服她穿了很久,袖口都磨得起毛边了,比别的衣服留有更深的她的痕迹。

把这件杏黄色的棉服裹在娜娜的枕头上,拉好拉链,毛泰久拍拍枕头,呼出一口气,就当这个是她吧。

毛泰久睡进了被窝里,关了上灯,搂住怀中的枕头,抚摸着棉服那粗糙的面料,心里十分委屈。

自己这样想念她,她知道吗?没心没肺的金娜娜大概正沉浸在和亲友团聚的喜悦中。

你敢忘记我试试!

夜渐深,倦意袭来,毛泰久皱着眉头慢慢睡去,怀里紧紧抱着那个穿着衣服的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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