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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力补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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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吸了一口气,强笑着说:“有武功也不能打老公啊。”

金娜娜气得快要冒烟,抬手指着他,问道:“你是谁?”

毛泰久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答案依旧丝毫不改:“我是韩泰善。”

他的眼睛毫不畏惧地和金娜娜对视着,慢慢地,咬字非常清楚地说:“我是大韩民国派遣到黑帮卧底的警官,韩、泰、善。”

毛泰久过于坚定,倒让金娜娜怔住了,真是韩泰善吗?真的吗?可能吗?

客厅里有两秒钟的静默,金娜娜盯着毛泰久的眼睛,那是一双多漂亮的眼睛,看起来如此真诚。

“好,你是韩泰善。”金娜娜抹了一把眼泪。

毛泰久微微松了口气——又马上提起了心,不可能这么轻松就过关,金娜娜相信他都不信。

果然下一秒金娜娜拿出了手机,打开录音功能,把手机伸到毛泰久面前:“对着这个说你是韩泰善。”

她准备录一句音频发给姜劝酒,姜劝酒不是音纹专家吗?她侦察案件也是完全凭听力识别,韩泰善是不是毛泰久,她应该一听就能认出来。

当然不会只发这一个音频,到时候混个十几条,只要姜劝酒说不是,她以后永远彻底不会再跟韩泰善再提这件事,她会向他道歉,任打任罚。

毛泰久点点头,眼中意味难明。

他向前一步,凑到金娜娜面前,靠近她的手机话筒,非常清晰地说:“我是韩泰善。”

金娜娜松了一口气,按下停止键。

肯让她验证,应该是没问题吧?

她播放了一次这个录音,非常清楚的五个字:“我是韩泰善。”就是毛泰久平常正常说话的语气,没有变音,没有伪饰。

金娜娜握着手机,她应该高兴,确认成功,他很坚定,也肯配合。

但不知道为什么,金娜娜心中反而涌上更多的不确定。

毛泰久苦笑:“金娜娜,你怎样才能相信我?”

金娜娜苦恼地抬起脸,她不知道。

“把我切成一片一片,从血型到DNA都验证一遍吗?”

金娜娜低下头,如果能安排武镇赫或姜劝酒见他一次——可是,如果韩泰善是毛泰久的话……

毛泰久突然身子打晃,站立不稳,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伸手捂住喉咙,继而捂住口鼻,似乎身体不适感觉恶心。

金娜娜本能地伸手扶住他:“你怎么了?哪里难受?”从她进入客厅以来,他的脸色一直白得不正常。

毛泰久弯着腰,半个身体压到金娜娜身上,离得近,金娜娜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红丝,好像几天几夜没睡的人。

“我没事。”毛泰久有气无力地应答着,伸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帕,他的手在发抖。

金娜娜埋怨他:“不舒服为什么不说?”虽然说了她也未必信,但是……金娜娜叹气,扶着毛泰久往沙发的方向走。

她的心绞成一团,她不信他,却又心疼她,这样矛盾可怎么办?

下一刻金娜娜身体软倒,失去了意识。

毛泰久伸手抱住了她,把手帕从她鼻端拿开,手帕上有能让人暂时失去意识的药物。

“傻瓜。”毛泰久笑了一声,眼睛里泪雾弥漫,他哑声说,“果然是个很好骗的小傻瓜。”

他把金娜娜抱起来放到沙发上,坐到她身边,伸手轻轻拨开她的头发,抚摸她的脸。

金娜娜大概路上一直在哭,离近了看她眼皮肿得很厉害,鼻头也发红。

毛泰久低头亲吻她的脸颊,亲吻她红肿的眼皮。

都是为他而流的泪,她果然很爱他。

毛泰久温柔地把脸贴到金娜娜的脸上。

从看完姜劝酒的案卷,至来到他的身边,有十几个小时的时间,足够金娜娜给金英株打一百个电话,然而她没打。

他不死心,她也不死心,他舍不得她,她也舍不得他。

他的娜娜真好,没有立刻放弃他,也没有一见面就和他殊死博斗,到现在还会被他骗。

毛泰久长长叹息一声,把脸埋到金娜娜的颈侧,紧紧抱住了她,眼泪滚滚而落。

手机“叮”的一声响,平谷发来通讯:“老大,我们好像上当了啊,那个邮箱不是大嫂常用的邮箱,根本看不出主人是谁,而且邮件里也没说明取件详细地址,金英株就算看到了也只会觉得莫名其妙。”

“我知道。”毛泰久挂断通讯。

从手下们取出白裙子他就知道,金娜娜只是在试他,并不打算通知金英株什么,是他自己做贼心虚,露了马脚。

然而,贼就是贼,永不暴露那是痴人说梦。

也就是因为种种特别的原因,相恋两年,他和金娜娜实际上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相处的日子太短她才没发现什么异常。日后如果两人天天在一起生活,早晚她会知道,根本不可能瞒住她。

小傻瓜录他的声音,大概是要发给姜劝酒,事实上这两年他的声音变了很多,因为声带受过伤,姜劝酒不一定能识别出来。

还有娜娜其实没见过姜劝酒,完全可以找个别的人扮演姜劝酒,把这事儿糊弄过去。

不过,他不想折腾了,前三十六年他一直是毛泰久,好也罢,坏也罢,在这个世上留下过不少痕迹。

怎么可能全抹消,总不能把见过他的人全杀了,把他走过的路,住过的房子都夷平。

做好人要做彻底的好人,像金娜娜这样,心底无私无愧,永远光明正直。

做坏人就要像以前的毛泰久那样,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也能落个恣意痛快。

做韩泰善真尴尬,犹豫摇摆,不上不下。

一辈子都要努力欺骗一个他深深爱着的人,很辛苦很累。

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让毛泰久心惊胆战,头顶永远悬着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的刀,那滋味真的很难过。

倘若只是他自己难过也罢了,本来也是他该受着的罪。

但现在金娜娜也知道了。

她的心中已经种下了疑虑的种子,一件事糊弄过去,还会冒出另一件事,总有他糊弄不过去的时候。

何必让她也受这种拉锯似的苦?

就这样吧。只能这样了吧。

毛泰久拿起金娜娜的手机,再次播放那条录音:“我是韩泰善”。

可惜他是毛泰久,不是韩泰善。

然而他怀中的傻瓜女人,再过一万年也不可能爱上毛泰久,她爱的男人只能是韩泰善。

那他就做韩泰善吧。

毛泰久轻轻抚摸着金娜娜头发,看着她可爱的睡脸,如此纯洁无邪。

黑泽在别墅门口轻轻扣击玻璃门,毛泰久抬起头,下巴微扬示意他进来。

黑泽进来躬身说:“老板,已经准备好了。”

毛泰久点点头,把金娜娜抱起来。

黑泽小跑着过去拉开了玻璃门,毛泰久抱着金娜娜出了门,再抱着她上了车。

几辆黑色轿车相继开出别墅,夜色如同黑暗巨兽,很快把这几只闪着微光的小甲虫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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