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维展开 （3）（1 / 1）

佐助再次醒来是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他只觉得像一场过分的宿醉后明显的头痛，下意识想去揉揉，却发现右手上连着输液器，他瞥了一眼床头的表，下午六点。

门吱地一声开了，鹰小队几个人前后进来，香磷手上的托盘里盛着几种测量计，和一管注射器。几个人发现佐助醒了莫名露出一恍被吓到的表情，稍纵即逝，但显然逃不过宇智波的眼睛，…“我怎么了？”佐助直截了当地问道。

“啊，那个…”香磷有点语无伦次，“佐助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佐助没有回应这显然答非所问的话。

水月也跟香磷眼神来回地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重吾看佐助笃定的表情，一五一十回答了他的疑虑。

两天前佐助从那个F线现实醒来后，半小时都是神情恍惚，香磷看他眼神稍微聚焦了一些，就上前想查看下他的情况。结果佐助看到她瞬间发动攻击，要不是水月反应快替她挡了一下，那招千鸟差点解决了香磷。他们回过神就看到佐助右手死死地扣住脑袋，拼命摇头，沙哑而近乎失声地喊了一声“sakura”，就猛地咳出一口血顺势一头从实验台栽倒在地上。

他们估计佐助一定是在这次连接中受到了超常的刺激，所以把他安顿在房间里输液补充营养好好休息，每天定时检测下他的情况，再补一针镇定剂。

佐助听重吾讲述间，记忆也渐渐回到脑海，确实是一个万劫不复般的F线现实，光是回忆起来都如此摄人心魄。

意识介入那个世界的佐助时，他是闭着眼睛，好像睡着般平和。他听见一个女生深情地说，“ 佐助君，不管我们的人生多么渺小，对我来说，你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她好像哭了，他睁开眼，是樱。接着他们…是的，尽管已进行了很多次五维展开，佐助的承受力也在不断提高，但对这样的开场还是有些措手不及。他还无暇清晰地读取这个世界的佐助记忆中的信息，更让他措手不及的事发生了。他只感觉脑内一阵强烈的冲击，睁眼看到的却是另一个自己？！……意识清醒的佐助还能依稀感觉到樱的模糊轮廓，只是转瞬即被F线现实中的自己强烈的意识混乱冲击得丧失了分辨能力。一阵疯狂的肆虐后，佐助感觉眼前一黑，醒来时的一幕令原本世界的佐助意识一片空白，就像被瞬间过曝的胶片，顷刻失去了所有内容。那是樱残缺的裸露的惨不忍睹的身体，在刚刚的意识混乱中，被自己类似千鸟的攻击，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疯狂地折磨，直到剥夺了最后一丝呼吸。

他感觉到F线现实的佐助比自己更加剧烈的痛苦，他应该是深爱着樱的，紧接着就是关于这个佐助作为克隆体武器的身份的回忆，就好像这里的佐助也是刚想起来一样。正是这段追溯和联系的思维风暴中，佐助看到了他在多次五维展开中渴望获得的一点信息——这个自己通过关于核反应和量子科学的研究，获得了使身体产生“相变”的能力并成功控制了它。嗯，核反应、量子科学、相变，这个世界的文明中是这样命名的。但转瞬这个佐助的意识就像崩塌了一般支离破碎，他只听见好像有个声音在叫嚣着，记住了一句对自己来说也同样刺耳的话，“所以害她的人还是你啊佐助！”

接下来是地狱一样的经历，跟着F线现实中这个手刃挚爱堕落成魔的佐助的身体，在这个杀手的混乱意识背景下，见证着一系列的血腥屠杀。佐助在对“自己”亲手造成的一件件命案悲怆地恐惧和苍白地抵抗的同时，也会暗自自嘲，曾经坠入黑暗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厌恶眼前的一切呢？如果不是命运还不算赶尽杀绝，是不是现实的自己也已经亲手毁掉了所有如今已然珍视的羁绊与和平。

几个月过去，手上的人命到了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的时候，佐助的精神已经开始震动，就像地基不稳的大厦，他感觉真正的自己的意识随时有被吞噬的危险。但他还是决定继续留下来。因为这个“杀手”的“相变”能力，在这段时间的运用中，让佐助看到了可能可以实现去樱所在的那个虚空的途径。结合F线的自己意识还没崩塌前的记忆，他可以确定这个自己本人就是控制这个能力的研究者，他必须坚持到在这个自己残缺的记忆里搜集到足够的信息。

就这样，佐助在愈渐麻木的杀戮中，通过反复的思考和辩证拉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自我意识，并全力留意着偶尔闪现的重要记忆片段，然而真正有用的信息并不多。即便这样，他从没想过就此结束，结合在这个文明了解的基本信息，他大概知道樱所在的虚空称为量子世界。在知道了更多假定和已被证实的现象后，他更加担心樱在那里的状态，人本来就是所知越多未知也越多的啊，他越是了解就越是不想再浪费任何一次机会，在这里不论发生什么，他一定要坚持到寻得带她回来的方法。他只希望在不知道多久后的未来，这里的佐助至少还有哪怕一瞬恢复完整的记忆。

他终于等到了……电视里播放完自己的第101起谋杀，他在大玻璃窗的倒影上看见穿白大褂的春野樱特派员时。

两年来血雨腥风的洗礼，已经让他在想到F线的自己这件事时，潜意识不再麻烦地给那两个字加上引号。所以，他感觉如同自己的意识被席卷一般，记忆的洪流咆哮而过……年轻时的悉心陪伴两心相许、成长后卷入阴谋的实验室意外、两年的顽强研究、恢复后的短暂重逢……接下来的他都已经知道了。

佐助唯一感觉到和当前的自己意识分离的时候，是他拼命地在疾驰的记忆中过滤着关于量子科学和相变控制的相关信息，而F线的自己脑中久久地回荡着两句话：

“你们之间可能相似，但并不同，所以请接纳你自己，相信你自己，不要认为自己是病人，好吗？”

“佐助君，不管我们的人生多么渺小，对我来说，你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F线的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樱一直以来对自己超乎寻常的了解和信任，原来是因为她什么都知道，她是面前这个春野樱的克隆人助手，傻傻地在耗尽她短短一生的任务中真心地爱着他。是的，即便知道真相的一瞬太过震惊，他却从没怀疑过，自己的樱是真的爱他的。她比自己的不安还多，即便重逢了也不敢憧憬以后，所以悲伤地在对他第二次催眠中留给他那句告白，用这种方式把她最希望他记住的话深深印在他的脑海——她要他知道，如果有天想起了一切知道了真相，也不要怀疑自己是被爱着的，独一无二的，人。

殊途同归，当春野樱扣动扳机，子弹穿透佐助的心脏时，也算是两个坚强得让人心疼、心有所系却倍受煎熬的灵魂，略带温柔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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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结束五维展开，在大蛇丸基地中醒来时已经精神恍惚，他开着万花筒写轮眼，双目都不聚焦，在那呆坐的半个小时中也许有十分之一的意识知道自己有件事非做不可，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写轮眼记下了这个F线五维展开的所有记忆。当他看到一个红发女生走过来时，又恍惚那个自己的意识混乱充斥大脑，他像杀掉那些无辜的人时一样，视线里看到的是可怕的自己，转瞬又是死去的樱……所有的感情混乱地充斥着脑袋，他用力赶也赶不走，终于体力不支栽下实验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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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重吾讲完也已回想起一切的佐助，强迫症般地检查了下写轮眼存储的信息，还好都记下了，他静靠着床头待香磷完成各项检测并注射了镇静剂，同意了鹰小队让他暂停试验恢复精神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