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副担责发俸祸(2 / 2)
他噎了一口气,手脚被死死捆住,那些兵横拖倒拽地把他带回房间,像扔砖头似的把他扔在了地上。
良久,从观世音身后幽幽然走出了一个姑娘。
却是棠儿。
唯有观音庙,是那些监视她的人不怎么关注的地方。
棠儿跪在刚刚古凛跪过的地方,虔诚地双手合十,叩拜下去。
两行热泪汩汩而落,与泥土混为一体。
第一叩首,为畅如。
第二叩首,为欧阳远。
第三叩首,为张无。
起身,她怔怔盯着灰尘掩盖下那“慈航普渡”四个大字,缓缓闭上双眼。
驻城,一缕斜晖落在了庭院绿得发亮的木叶上。
张守、韦晴、上官烈、李执和孟辉坐在凉亭里吹风。
节度使眸光发亮:“现在,我军拥有谷宁、驻城、长空和守黎,敌军拥有良郡、永宁、郭郡、静宁和守边。倒也有趣,现在两边的城池都连上了,守黎和良郡是中间交界。”
“郭远还没有打探到畅如和戎灼师傅消息,说永宁也没有他俩消息。”韦晴犯愁。
“那就没有被敌人抓,应该是戎灼带畅如姑娘去什么地方疗伤去了。古凛不可能射死畅如,我保证!”李执道。
“李忠先生从静宁回来就病故了,我军现在一个谋士都没有。接下来我想放下手上所有事,全力救出棠儿姑娘、古凛、欧阳远和戎蔚。可是,该怎么救呢。”张守叹道。
韦晴眼光一跃,不禁道:“您,终于要全力搭救古凛他们了?”
“前一段时间战事紧张,必须夺回粮食,现在有一些时间了,自然得好好想怎么营救他们。”张守道。
孟辉道:“听晴弟说,棠儿姑娘现在已取得严绝信任,倘若我们直接说要四个人,那便是断送了棠儿姑娘精心打造的局面。”
韦晴点头道:“辉哥说得是。”
张守凝了眉头:“最好是能和棠儿里应外合。但怎么传信给她呢?”
“韦巍那人太过狡猾,传信如果稍有问题,就有可能被发现。”上官烈道。
一位下人禀报:“节度使,萧凉将军到了。”
萧凉走过来,抱拳:“节度使,辉哥。军营发俸使宁独私自克扣钱银,每位士兵每月少发三个铜子儿,中饱私囊。我拷问之下,他已供出藏钱地点,挖出了一大笔钱。现在人犯在军营,等您发落。”
“俸禄少了,士兵怎么不说?”张守道。
“问了几人,有的说战事吃紧,不想用这事来劳烦将军,有的说,就以为每月钱银少了是朝廷规定的……”
孟辉神情沉重,登时起立请罪:“驻城发生这种事,是主将失职,请节度使责罚。”
张守面上轻然拂过一丝不悦又作烟云散:“先去军营看看。”
军营之中,无数士兵众目睽睽,宁独光身被绑在了木桩上,身上横七竖八爬着几条凝血伤痕,等候发落。
一名行刑官手执亮光冲天的大刀伺立。
张守走进军营,冷着神情,望了宁独半晌,没有言语。
韦晴一旁看着,总觉得张守动了杀机。
他缓缓走到宁独身旁,低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克扣的?”
宁独被吓得口齿哆嗦:“三、三月前。”
张守凝锁眉尖,紧了紧手掌,那手上正握着来军营时骑马所用马鞭。
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打宁独。
他却忽然转身,走向孟辉萧凉。
“你俩站到所有士兵中间。”张守哑着嗓子低声。
孟辉垂首,道:“是。”和同样阴云密布的萧凉站到士兵中央。
两人规规矩矩站好,张守握着马鞭走过来,所有士兵都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睁大眼睛盯望自己的主将副将。
张守还没等说什么,孟辉和萧凉双双跪下,等着挨打。
张守“哼”了一声,一鞭子砸在了孟辉后背上,孟辉咬紧牙关不吭声,接着又是一鞭子。
韦晴不自禁地“啊呀”,想上前阻拦,却被上官烈拉住。
五鞭打过,孟辉后背衣服撕烂,脸色疼得青白,却始终不吭声。
“你作为主将,受五鞭。”
孟辉垂下眼皮:“是,属下认罪。”
接着又狠狠抽了孟辉一鞭,孟辉后背彻底露出皮肤,血淋淋一片。
士兵都不自禁地哎了一声,心想怎么还打?
再落两鞭,孟辉躬着身躯,双臂双腿都在发颤,脸上大颗大颗的汗珠落下。
他还是没叫一声。
张守眼中弥漫痛色:“这三鞭……”
“我知道,我替冷霜受……”
“不错,副将受三鞭!”张守声音洪亮。
孟辉双手死死撑着地,才不至于让自己倒下。
萧凉望着他,非常心疼。
紧跟着三鞭快速落在自己身上,萧凉皱紧眉头,咬着牙道:“属下认罪。”
三鞭已经灼烧似的疼,那八鞭岂不是难以忍受。
张守换了以往那温和语气,厉声道:“一城之主将副将,掌管的是城中一切事务,一切!但凡哪里出错,主将副将都不能卸责。”
“是!”两人齐齐回答。
韦晴望着孟辉萧凉,想上去扶起他们却又害怕节度使生气,心里着了火似的。
士兵尽皆掌心出汗,对节度使生敬畏之心。
张守走到前方,朗朗道:“发俸使宁独私自克扣钱银,中饱私囊,按照军纪,当斩,立即行刑!”
行刑官往手里吐了一口吐沫,挥起大刀,人头连带身后木桩全被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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