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俎鱼肉花染血(1 / 2)
韦巍神情一变,张守的话语登时响彻耳畔。
“你敢动他们,我追你到天涯海角,你今生,这辈子,都别想逃过我。”
韦巍嘴角滑过一笑。
他倒不是怕张守,而是张守这几句话证明了古凛还有用,不能死。
“你们如果不带我出去玩,我就立刻杀了我自己!”他眼睛血红地望着韦巍。
“你杀啊。”韦巍眼睛里带着笑意。
古凛竟然真的把刀往里一按,一行血流汩汩而落。
见韦巍没有喊停的架势,他竟然真的毫不顾忌地把刀往里接着按进去。
“说说,你为什么想跟我们一起去玩?”韦巍终于开口打断古凛。
“孩子有危险,我怕他淹死在大海里。”古凛睁着大眼信誓旦旦地认真说道。
大家都笑了起来。
“妈的,还他妈真疯了。”严绝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没疯!我没疯!我就是没疯!”古凛抓狂地大叫,充满了恨意地死死瞪着严绝。
“你可以去,但是你得告诉我一个事情。”
“什么事?”古凛眼含惧意地望着韦巍。
“谁告诉你去花海的事的?”
“去大海的事,是那个,那个叫笄儿的臭丫鬟告诉我的!”古凛怯生生道。
站在大门口送行的严笄儿一听,脸色都变了,立马跪倒在地,大声叫道:“主上,不是我……我,我没有告诉他!”
韦巍道:“你天天给他送饭,他一个疯子岂能骗我?”
严笄儿吓得申辩都忘了,眼睁睁看着韦巍一个眼色丢给士兵,紧接着一道疼痛的凉意钻进后背。
韦巍道:“再乱传话,她就是你们的下场。”
又道:“你们把这个疯子看好,路上别让他一个倒栽葱摔下去,把脊梁骨摔断了。”
古凛叫道:“我也去,我也去!”说着又把刀横在了血肉模糊的脖子上。
严绝冷冷道:“主上让你去了。”
古凛怔怔地呆住,忽然仰天大笑起来,把刀往后边用力一甩,差一点就割了几个人头。
士兵给他处理好脖子上的伤口,把他扔上了马。
古凛还趁机踹了那些人几脚。
韦巍一旁看着,不自禁地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还真的疯了。”
队伍于是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古棠儿轻轻甩了一下发带,侧脸望着笄儿的尸体,心里默默道:“当然不是你说的,是我说的啊。”
她想起在严绝家,就是笄儿看出自己装睡,所以严绝和张策才故意说严退李忠是内奸给自己听,好让自己传信回去杀了二人。
幸好自己没有中计,信中只字不提此事,否则不仅害了两位谋士,让真正内奸魏清流逍遥法外,还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虽然严笄儿为主人办事并未有错,但如此精明之人若是不杀,将来必定留有后患。
怀着悠然的心情行了一天,傍晚,众人来到守黎城。
除了疯疯癫癫的古凛满口胡言乱语,此夜无话。
翌日,由郭昭开路,五百护卫兵前呼后拥,韦巍等人去往那传说中美丽惊人的花海。
天高气爽,暖意融融。
迎着眩目的日光前行,韦巍心情大好,褒扬了郭昭一句:“郭将军真是我福将也!”
郭昭一旁喜得眉开眼笑得意忘形。
相忘山脚下。
花神宴会。
杏花犹存,倒影微颤;海棠吐苞,无香雅致。鹅黄的梨花漫天舞,雪白的茉莉枝头俏。牡丹月季竞相攀姿,芍药杜鹃略略含蓄。连成串的郁金香环环围绕,雅方端正的白栀子自立一旁。成簇大片盛放的玉兰花开出白、紫、粉、黄四种颜色斜斜伸展花枝迎风面阳。
所有花在清风中摇曳微醺。
不是大海,胜似大海。
相忘山青翠葱茏,不知生长着多少树木,怜爱地望着一片片空中飞舞的碎瓣、一阵阵随风轻扬的花浪。
日光漏出相忘山的满地树影,与花影相互映衬。
果然,那花海当中,一排竖起的兵器泛着寒光,与炽热的日光遥相辉映。
韦巍只看了一眼,目光就完全放直。
他走着一条直线,急匆匆地靠近着它们。
虽然,在姹紫嫣红五彩缤纷的壮丽盛景里,这十几把兵器是那么格格不入。
但他的魂魄完全被这些造型各异精致异常的武器所震慑,什么也顾不得。
身后传来张令萱带着几个侍女陪戎蔚玩耍的欢声笑语。
韦巍屏气凝神,伸手拿下一柄陌刀,把冰冷如雪的刃放在掌心仔细观赏。
可是掌心一触碰上刀刃,立刻就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红色痕迹。
“绝世好刀!”韦巍笑着把这条红线都吸吮干净。
古棠儿看着环绕花海的相忘山。
奇怪的是,她走到哪里,苏浅就跟在哪里。
郭昭、张勇,包括两位谋士都上前各自挑选了一把兵器爱不释手地把玩,可是苏浅一步不离地跟在自己身旁。
她笑着问道:“苏将军,你跟着我干什么?你不是喜欢兵器吗,过去看看啊!”
苏浅不说话。不看她,也不过去看兵器。
“是严绝将军让你看着我的?”棠儿望着一旁的严绝,他正在凝视着大吵大闹狂奔乱跑的古凛。
“不是。”
棠儿望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而她的目光,再次被古凛所吸引。
古凛身旁跟着五十个卫兵,那才是严绝派去的人。
他们各个手里转着长臂铁爪,为的是怕古凛掉在哪个坑里时能把他及时拽上来。
五十个兵跟着发疯的古凛来回乱跑,各个都累得气喘吁吁。
偏偏古凛以此为乐,仿佛不是来看花的,是来玩他们的。
五十个人心里各个发了毒誓,看回去后不把他打得爹娘不认的!
古凛张开双臂大笑着,借着熏风跑得那叫一个快。
他往山脚下一大片碧绿树丛冲过去,企图让后边人被树枝划得头破血流。
突然间,他定住了脚步!
那五十人便也定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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