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 / 2）

“那也不能逃学啊，你现在是学生，可以有脾气，但不能随随便便就放弃学习，也不能不听家长的话。你爸妈在外面辛苦挣钱，供你读书，就是希望你有一天能出人头地。你现在别的不用操心，只需要专注学习，把成绩提上去，赵欣然，就这一点，对你就这么难吗？”

“……”赵欣然又开始不说话了。

当老师这些年，学生这样的神态我是见多了，不管是在课堂上，还是私下谈话，他们只要一沉默，就是无声的对抗。我的苦口婆心感动不了他们，也飘不进他们耳朵里，说多了，他们只会觉得老师很讨厌，总是说些毫无意义的大道理，一点用处都没有。

一般情况下，我会自然而然地选择闭嘴，但现在，我不得不继续说：“逃学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是违纪。现在这个时候，班里的学生都在认真学习，就你一个人缺席。你自己想想，这样好吗？”

赵欣然抬起头，眼圈发红，憋着一口气没哭，忍耐着说：“许老师，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我妈吵架吗？”

这个事孙长海应该跟赵欣然的妈妈交流过，但我不知道内情。

赵欣然看出我的不知情，嗤笑了一声：“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跟我妈一样，对其他事不管不问，就会自以为是把人骂一通了事。你们眼里看不到活生生的人，整天就只关心学习，我真是受够了。”

话音一落，她转身就往医院外跑去。

“赵欣然！”我追过去，正要抓住她的衣服下摆，被来往的人一挡，赵欣然就从我眼皮子底下溜掉了。

我拿起手机拨她的号码，仍然关机。我心里慌乱了一阵，想了想，给孙长海打电话说了一下情况。

孙长海沮丧道：“这个年纪的孩子，真是没办法管教，说一句就不得了。昨天赵欣然的妈妈给我说，赵欣然从小就不着家，喜欢到处鬼混，长大了一点还好，住校，有老师管着，但脾气改不了，打不得说不听。赵欣然一直就很有想法，可惜就是不上进，分不清主次。”

可教了赵欣然一年多时间，我还真没看出来她是这样的性格。不由得，我想起她质问我的话，于是，我问道：“孙老师，赵欣然跟她妈妈吵架是因为什么原因？”

“还有什么，就是赵欣然不听话呗，她妈就啰嗦了几句，然后两个人就吵起来了。反正两边都能挑出对方的毛病，要我说，赵欣然年纪小，不懂是非，是应该好好教育了。”

这样的缘由我也能猜到，家长跟学生的矛盾，无非就是两样，听不听话和爱不爱学习。如果要说立场，恐怕我还是会站在家长这边。

真的是到了一定年纪，才会发现，学生那个年代，简直幼稚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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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是许一枝吗？”一个护士找到我，问道，“那边的老人家执意要走，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挂了电话，跟着护士赶了过去。被赵欣然撞到的老年人手脚有些擦伤，上了药后，医生又留他做了个体检，现在应该是检查完毕了，可老人家连报告都不想看，就想离开。

“至少等报告出来了，看有没有其他问题。老人家，我知道你没有讹人的意思，但还是要了解自己的身体情况。”

医生还在劝他，可老人却固执得要命：“我都说不用了，我自己身体怎么样，我很清楚。啊，这位小姑娘，谢谢你了，我赶着还有其他事，真不能再耽搁了。”

“没事，既然你赶时间，那这样。”虽然不严重，但老年人不经撞，这会儿双腿还有些打颤，我伸手扶住他，“王致意老师，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