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我找到孙长海，聊起赵欣然的情况，孙长海说的也详细了：“她们家的情况也不算复杂，父母在八十公里外的丽阳市打工，赵欣然被爷爷奶奶带大，她在临镇上的小学，毕业后才在我们石道镇读书。赵欣然妈妈说，她这个人一直就很有想法，很叛逆，家里人都没办法管教她，什么都顺着她来，结果，把人惯得更无法无天了，骂几句就开始逃课了。”

可是，赵欣然妈妈骂她的样子，不像是对她疏于管教，说不定，平常这对母女之间，在意见有分歧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满嘴粗话，一个愤怒顶嘴。

方式不对。

如果她们一直这样交流，叛逆的人只会更叛逆，家长也得不到一个理想的结果。

我琢磨着是不是应该跟家长挑明一下，便问道：“孙老师，他们之间明显交流方式有问题，作为家长，不能光骂孩子，如果赵欣然妈妈好好说话……”

孙长海直摇头：“许老师，不是我们好好跟她说话，就能让她听得进去，我也找过赵欣然很多次了，也说过很多次了，但她一次也没听进去。赵欣然这个年纪，懂的道理也不少，但因为没经历过，就以为道理是我们大人诓骗他们的借口，不以为然，不会当真。”

这些我也知道，只是想着赵欣然这样赌气，不把所以心思放在学习上，出不了成绩，她这辈子可能就失败了一半。

而且不止是赵欣然，我教的八班和九班，甚至是这个学生的大部分学生，家长都是打工或者务农的社会基层人，没有背景，前方的路都需要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那些学生们要想融入社会，改变现状的生活现状，当下之际，唯有学习。

然而这个事实，相信所有的任课老师以及很多家长，无数次耳提面命，学生们仍旧放任散漫，成绩没有任何提高。

我也是无可奈何，想起陶蓝的要求，暗自叹息，他就算苦口婆心说很多话，也起不了作用。不过，既然我已经答应了陶蓝，就不想反悔，带着试一试的心态，给赵欣然发送了一条短信，约她周末在学校外碰个面。

我作为传话的人，也去了，没有靠太近，远远地在树后偷看。

陶蓝穿了一件宽大的卫衣，下身是牛仔裤，戴了一顶黑色的帽子，坐在花坛边上，伸着长腿，气质出众。

赵欣然姗姗来迟，道了歉，陶蓝点点头，从身边拿了一杯奶茶给她。

因为隔得远，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感觉那边气氛不错，便放了心，坐着发了一会儿呆，便又把目光投了过去。

陶蓝不知道我也过来了，我们只在手机上联系，看到他们约的时间和地点，想着反正自己也没事，就当出来逛逛。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我想看看陶蓝，即使是远远的一个背影也好。

我跟陶蓝差不多同龄，活了将近三十岁，没有谈过恋爱，学生时代有过暗恋的人，但一毕业，就将青春期的情愫扼杀了，这还是第一次，我对一个仅仅见过几次面的人，这么上心。

毫无疑问，陶蓝的外形恰好是我喜欢的那一类。在第一次见到他时，我就记住了他的外貌，第二次看到，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还躲在角落偷拍了一张照，可惜照糊了，就删掉了。

然后就是第三次，他主动找我问话。

其实刚开始，我只是对这个正好长着我喜欢样子的男生有些热情，打算帮了那个忙就算了，但听到他说起年纪后，又多了一份心思。

正胡思乱想，眼前投下一片阴影，我抬头，陶蓝干净得过分的脸兀自出现，因为戴了帽子，五官凸显出来，尤其是眼睛，像是夜里星光斑斓的湖面，沉静又耀眼。

我张着嘴，想说的话忘记在脑子里。

陶蓝笑起来，眼睛里便起了涟漪：“我早看见你了，走吧，请你喝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