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与感冒（2 / 2）

凌晨四点，大街上没什么人，季节的车跑的飞快，直奔附近的中心医院。一串挂号就诊吊水下来，小孩儿终于被折腾醒了，他迷蒙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睛，愣愣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白色的床上，他费力扭过头才看到旁边坐着的季节。“叔叔。”他叫的有气无力。

季节抬头，看到小孩儿醒了，他心中的大石才落下。他揉了揉季时的脑袋，“还好，脑子没烧坏。都怪我睡前没给你吃感冒药，你烧得和火炉一样。”说完季节松了口气。

季时看见自己手上扎着的针，连着一根管子往上，瓶子里一滴滴掉下水珠。“我……还好。”

季节道：“烧退了当然还好了。医生说要在家休息三天，天天来吊水，我已经和你们老师请过假了，所以你乖乖养病，知道吗？”

“叔叔你不上班吗？”

“我没关系，你没事就好。”季节起身，“饿吗？我去买早餐。这里还有两瓶水，吊完才可以回家，你先好好睡一会。”

季时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季时这一次生病还挺严重，虽说药也吃了，水也吊了，一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体温都不太稳定。前两次季节还总是胆战心惊地大半夜抱着季时去医院，医生说这还算正常，建议吃药好好休息，可是季节总是半夜被季时“哼哼”醒，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说难受，还不停地左右扭着，动来动去。季节看着心疼，把季时揽过来抱在怀里不让他乱动，梅雨季节大闷天的，房里不能开空调，季节还得抱着个火炉窝在被子里。

季时被季节抱着，刚吃了药有些发汗，身上不停冒出汗珠，背上都湿透了，额头上也流下汗水，遮得眼睛都睁不开。他看着眼前的肉墙，闻着季节身上透着的丝丝沐浴露和衣服清爽的味道，自己身上的汗味，被子的味道，三种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重合，发酵。

不知道为怎么，他的眼睛有些发涩，控制不住冒出一串又一串泪珠，全蹭在季节的睡衣上了。

季节觉得自己胸前的衣服有点湿，他忍着脑袋上的汗水和被窝里热的可以煎饼的高温，还以为是自己太热了。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小孩儿晃动着脑袋，一双细手臂环上了自己的腰。

房间里的时钟滴滴答答转动着，在这个空旷安静的卧室里显得十分厚重，“嗒……嗒……嗒……”一下又一下，俩人抱在一团，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季节醒来后，撩开小孩儿额头上汗湿干透黏在上面的头发，试了试温度，“终于降下来了，还有点凉凉的。”他轻轻挥开被窝下床，去卫生间洗澡。一照镜子，季节才发现自己的脸色不太好，头发油腻腻的，脸上也都是一副没精神的状态。“看来昨晚上没睡好。”他想着，放了一浴缸的水，匆匆躺进去。

洗完干干爽爽地出来，季节看到床上鼓起的那个小包，走进一看，小孩儿还没醒，安安静静地睡着，呼吸柔和绵长，两只手放在枕边，一副天使的模样。季节“噗呲”一声笑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看见小孩儿季节都忍不住笑出来。他拉开落地窗，对着镜子换好衣服，把小孩儿叫起来洗澡。

吃过早餐后去吊水，在医院待到下午才回家，在家里看会儿电视吃点东西就睡觉。连续三天，两人的生活都是这样。到了第四天，季时才又恢复了往常面色红润的状态，眼睛恢复了一些神采，季节确定季时是真的好了。他将小孩儿送到学校门口，“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给我，身体不舒服要及时和老师说。”

“好。”季时说完，对季节笑了一下，就下车了。

季节震惊，这是小孩儿第一次对他笑吧！他以前笑过吗？没有吧！抱着这样的疑惑，季节开车去工作室。

肖梓琳对季节无缘无故请了三天假非常不满，她将一系列文件丢在季节桌上，“这是老板你不在这三天的工作，有很多合作你还没有过目，项目组那边前天接了一个广告，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没接。音频组那边有很多项目进出你都不知道……”

季节听着肖梓琳在那唠唠叨叨，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老板了。实在是自己养了个孩子的事儿没和他们说，也不能说，要不然自己真不能受这哑巴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