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里（2 / 2）

那小女孩见自己的棒棒糖被接了十分开心，咧着嘴笑着，还拍了拍手。季节看着小女孩儿的样子，又看了看季时面无表情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对妇女说：“谢谢！”心里却在想：“果然长得好就是不得了！”

又聊了一会，检票口开始检票了，人群骚动起来，季节拉着载着季时的箱子排队，随着人群晃悠悠地去月台，然后上车。

火车上窗户没开，一股子人味儿，算得上难闻，季时重新戴上了口罩。季节找到位置，还好俩人的位置是在一块，还是靠窗，他将行李箱放上置物架，然后将窗户打开一点儿透透气。

窗户外的月台上都是人，上车下车的很多人，季时是第一次坐火车，很是新鲜，他直直地看着窗外。季节脱下了大红围巾放在膝盖上，然后看着过道上来来往往的人。

火车开动的时候，季时才扭头看向季节，透着口罩闷闷地问：“叔叔，我们要坐多久？”

季节说：“□□个小时吧，还要转车，不晚点的话，要晚上九点多才到，你可以睡一觉。”

“没关系，我不睡。”季时睁着一双大眼睛。

季节突然想到刚才的事，一看季时手中已经没有了那根棒棒糖，“诶，刚刚那小女孩儿给你的棒棒糖呢？”

季时幽幽道：“排队的时候有个小男孩一直盯着我的手，我就把棒棒糖给他了。”

季节忍俊不禁，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孩儿的发质软极了，像绸缎。

车厢里人挤人，过道都挤满了人，小孩儿靠在季节身上随着车晃晃悠悠，耳朵里塞着耳机听着歌。季节则和对面的人聊起了天，对面的是一对年轻情侣，坐到终点站的，要坐十三个小时。

季节佩服他们的毅力，这车厢气味儿难闻，又挤，还是硬座长途的，坐到终点腿得坐断。

对座年轻女人看着二十多岁，一直笑盈盈地看着季节。不止这女人，隔壁坐的三个女大学生也一直看着季节，还时不时地低头一块儿说着什么。季节被看得极其不好意思，一低头看季时，发现季时直勾勾地看着对座年轻女人。

那女人被一小孩儿看得尴尬，提起话题：“这是你小孩儿嘛？”

季节答：“嗯。”

女人“哦”了一声，挽起了她男朋友的胳膊，“你结婚好早啊，孩子都这么大了。”

季节笑着没说话。

女人的目光在季节的手指上流转，几欲开口说话却是止住了。

这时季时却突然抬头对季节说：“爸爸，我想睡觉。”

季节挑着眉，瞪大了眼睛，脑子不好使了。这是小孩儿第一次叫自己爸爸，还这么突然，他心中“砰砰”直跳，这爸爸当的好突然啊！他说：“你睡吧。”

季时扒开季节放在膝盖上的围巾围在自己头上，然后面朝座椅靠背屈膝躺下，头枕在季节大腿上，脸朝着季节的腹部，单手围上季节的腰。

季节的脑子又不好使了，这小孩儿绝对是不正常了，连着自己也不正常。他强忍着快要跳胸腔的心脏，扭头看向窗外，忽视了对面依然盯着自己的女人。

一路上季节都沉默着，他把耳机从季时那里取下戴在了自己耳朵上，然后播放了纯音乐。季时也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睡着。俩人就这样一路维持到了中转站。

中转站是个小城市，好在是同站换乘，不用劳累奔波到其他地方。

季节叫醒睡的迷迷糊糊的季时，一手牵着他一手提着箱子下了车。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俩人自中午在家中吃了顿简单的快餐就滴水未进，车上味道重一直犯恶心也都不想吃东西，如今好不容易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季节一进候车室就买了两份简餐。

季时的吃相好看，一口一口慢慢地吃，季节的肚子有些饿，吃完饭又喝了一瓶牛奶。俩人在候车室挤在人群中等了几十分钟就等到了第二趟车，于是又重新投入了充满人味儿车厢的怀抱，刚一进去的时候，季节皱起了眉头，他注意到小孩儿也皱着眉，眼睛灰蒙蒙的，毫无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