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2)
毕竟一路从南上北,听闻的人间故事都是这样的圆满……
笑月兀自想了一会未来事,心中充满期盼,低头瞧见人牙子战战兢兢的模样,干脆将人一领子提溜起来,故作凶神恶煞地道:“这次就先算了,但你知道,若是你泄露了我的身份——”
人牙子忙不迭道:“是是是,我记着了记着了。小的就是个牙子,哪里见过姑奶奶的威风,小的什么也不知道。”
笑月微微颔首,“不过你给我埋了个好大的坑,姑奶奶很不高兴。少不得要让你吹个一夜冷风,醒醒脑袋。”
人牙子一个激灵,随即脖子一痛,晕了过去,
笑月收回手刀,一跃出了院子。她今天初初入府,却啥事也没干,只听了一日的训读,背了好几遍大明律“奴犯主”之罪,被立了一天的威风规矩,想见的人却一个也没见到。
心里憋了郁气,于是怀里揣着从人牙子那里缴来的四两多银子,掉了个头,准备在外头闲逛一会再回府。
她此时作的男装的打扮,上面是斜领右衽的青色短褐,下身穿裤,头发尽拢于网巾之中。又卸了自己右颊遮疤的易容,糊了半脸假胡子,任谁也认不出她来。
年节放过,正近元宵灯会,街上处处挂了花灯,将路照的敞亮。笑月边走边看,越来越喜欢京城,毕竟这样的夜景是她从没见过的。
夜已经深了,正经的米铺、粮油店等都已经关了门,只剩下些通宵的行当,诸如赌场妓院客栈之类。而这些行当又多聚集在内城的东北角,也就是青州坊一带。
究其原因,乃是因为世上最能搞事的,莫过于读书人和年轻人。
青州坊近国子监,监生夜生活之丰富实是超乎寻常人的想象。且随着三年一度的会考临近,各地举子也慢慢进京,入住国子监附近的聚贤坊内。这群人白日温书有多疯,夜里玩得便有多疯,是以青州坊一带几已成不夜天。
笑月顺着灯光最明亮处走,脚步愈发轻快。
一路往东行,不知不觉就过顺天府、八宝成寺,最后到了东直门大街。此处一改前头府衙寺庙的庄严肃穆,沿街客栈都在门前挂了五彩斑斓的灯笼,霓虹幻彩一般;街上人多而杂,熙熙攘攘、来来往往。
但细瞧过去,又多是宽袍套靴的读书人,呼朋唤友、狎妓过街。
于是混在这群人里,衣袍去地五寸,明显短了一截,踏着皮扎翁的笑月难免引人侧目。
不过笑月兜里装着钱,自觉走遍天下都不怕,寻了一处热闹地就凑了过去。被人群围着的是个擂台,挂了一长帆,书:“胜者得美酒一坛”。
笑月拍了拍前面的儒生,凑过去好奇问:“大汉,请问这是做什么?”
儒生大汉头也不回,“程大公子摆了个武擂,赢的送酒,折价十金。从早打到晚,如今场上的都是高手了!”
笑月头回听说“擂台”,好奇地仰着脖子看人打架。明年文武举在即,聚贤街住着的不仅是各地的才子,更有豪侠武人。一一上台,拳脚比划,达到精彩处,人群一阵叫好。
现在已是子时,这擂台已经摆了一天,接近尾声。
目前守擂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已守了半个时辰,前面上来挑战的都败北而归。新上台的是一位弱冠之龄的少年人,本以为三招必败,不想竟然打的有来有往。
笑月瞧着两人的精妙招式,目眩神迷,到胜负危急时更是恨不得亲自出马。因战况激烈,到后面擂台都不够两人施展,再加上周围站着的多是戴高冠的男人,笑月连蹦带跳都看得艰难。
她瞥到旁边二楼的橼拦,灵机一动,飞快跑进了酒楼。
掌柜追上来拦人,“二楼绝佳看台,一两上楼。”
笑月怀里掏出一个碎银就丢了过去,大跨步爬楼,飞快跑到边上,在这绝佳好的位子看楼下擂台比武。她看得入迷,身体都探出大半。
楼下掌柜狠狠咬了一下银稞子,心道:有钱的傻子还真多。
此刻下面已经打到精彩之处,那少年郎本周旋久,却忽的踢杆飞旋转身,落到中年男子的身后,杀招叠出。那中年男子前面已经作过几场,有些力竭,回身慢半拍。先机已失,勉强挡了几招,对上黑虎掏心,竟下意识用双臂来挡。
这少年的蓄力已久,中年男子猝然接下,却也一退三步。方停住颓势,就被对方旋风扫叶腿扫下台去,这一腿来势凶横,所过之处木板也断了几根。
相较于先前中年男人不知不觉就让人着了道的暗劲,自然是这横扫天下的少年郎更加有看点,台下轰然叫好。
笑月哀叹一声,惹来一旁侧目。
“小姑娘,你叹什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