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 / 2）

方家二叔方渐功闻言，道：“兄长一直完善八俘剑，远非当年可比，几无破绽可言。不移的剑法更得兄长八分真传，轻易不会输的。”

方石自从台上拿了柄剑，划下道来后，便一改方才的冷汗直下，渐渐坚毅起来。台下看得热血沸腾，四处涌来新人，都想来见见这同级无敌、越级可胜的八俘剑。

而台上的笑月从方石拿出剑来，就一直处于迷茫中，她哪里练过什么兵器？

舞过的，开了刃的。

——不知劈柴的斧头，切菜的菜刀、割草的镰刀，台上哪个有？

即便是有，与那纤细窈窕的长剑比起来，都显得粗糙，且不好看了。

笑月有些气馁，在兵刃架上扫了一圈，抿了抿唇，提出一把长1枪来。那枪瞧着比人还要高许多，却被她轻轻拿起，挥舞几下，举重若轻。

台下众人一阵起哄：“长1枪对剑！好！”

懂行的却说：“这姑娘看着不会枪呀。”

笑月鼓着一口气，看了一眼对方的宝剑，先动了手。

——她抡起长1枪就往身后的竖着帆的长杆砸去，随着一声巨响，枪头一下飞砸出去，深深嵌入地板里。她这一下用力甚猛，正打在枪头和枪杆的连接处，打飞了枪头，只余下光杆一根和马尾红缨。

笑月收回竖棍，只当它是挑水的扁担、山里捡的树枝。

她挥舞一下，试着找回当年玩耍的手感。

“你先出招吧。”

方石一脸肃穆，“得罪了。”

随即欺身上前，直接出了八俘剑中最凶最毒、也最变化莫测的一招：杀人探剑。笑月提棍来挡，方石不急不缓，下一杀招却已至笑月面前。

笑月轻咦了一声，也发现了这剑招的精妙，她小心接过招来，赞叹说道：“这招真精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方石占了先手，攻势全出，哪里有心情回话。

笑月又与他对了几招，越打越来兴趣，手里的棍子也越发舞得顺手。但过完三十招许时，笑月“啊”了一声，想明白了。

“这就是你说的八俘剑法。”

她说“八”时，正接下方石的新招：乘龙刺喉，此乃八俘剑中乘势逼人的一招，攻势最利。故到笑月第二个“俘”字吐出，两人招上已经走了近十个变化。但笑月的第三个“剑”字却未曾慢上一拍，吐息吐纳也未有丝毫凌乱。

方石牙关越紧，剑走飞快，刃光几乎铺天盖地而来。

而随着席卷来的剑招，笑月的第四个字也到了。正是这个“法”字开始，她不再等着看下一招。而是直接出手，痛击方石剑脊、手腕、喉关三处，最后一下红缨停在方石耳边，没有落实。因擂台比武点到为止，不伤性命，况且此时方石的剑已脱手，胜负自明。

喧嚣没完全停下，剑却已经先落了地。“哐当”一声后好一会，人群才渐渐安静下来。

方石脸色发白，半晌颓然道：“我输了。”

笑月丢下长杆，“还有人要来打擂吗？没有的话，酒就是我的了。”

台下的人怔怔看着她，还没反应过来。

程大公子颤声道：“小娘子……姑娘不女侠您，您拿走便是。”

笑月欢欢喜喜蹦过去，提酒就下了擂台。回到酒楼，她瞪着还有些酸涩的眼睛，狠狠地扫视一圈，最后对着方才隔壁桌怼她的俊美少年冷冷哼了一声：“就不给你喝。”

少年郎：“……”

笑月赢了比试，得了好酒，欢欢喜喜地就要分酒。甫一开坛，香先袭人，将人熏得酩酊。再细看去，那酒液似浆似酿、纯澈无比，顺着坛口汩汩流下，浑然天上玉露。

笑月将酒小心地倒在掌柜送来的碗中，准备分酒给方才给她说话的人。

这酒只小小一坛，到最后酒坛里只剩下浅浅一层底了，但笑月的眼睛却亮得出奇，她真以为自己在和朋友分享天下第一香的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