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2 / 2)
故这混乱的一夜,末了竟是虎头蛇尾,但又或者没有。三房与外院早已乱成了一锅粥,阮叔江哄好妻子女儿,于寅正时就披霜冒露地出了门,阮晋留在府中陪伴母亲与妹妹,但据说也一夜未眠。
一切风暴酝酿着酝酿着,等到卯时天一亮,阮家彻底炸了锅。
笑月拢共只眯了两个时辰不到,眼睛酸酸涩涩还张不太开,就与春杏一道被捉到了院子里。她抬头一看,堂上红绸绿带竟坐了五六人个人,端坐正中的是一耄耋之翁,他双目含怒,目光所及之处人人皆避。
“昨夜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人来告诉我?”
老侯爷盛怒,谁敢说话,所有人都埋下了脑袋。笑月抬头瞧一眼,也觉自己这祖父生得有些凶,尤其瞪人的时候一双眼睛几乎在放刀。
而一旁阮老夫人只要一想到孙女无辜受了这天大的委屈,就忍不住捶胸顿足。等应氏带着儿子女儿进门,她忙不迭迎上去,一把将阮金玲往怀里拉,一边不住地道:“甜儿,我的甜儿啊。这天杀的东西,老天怎么不一道雷将他劈死!”
语罢,又拉着阮金玲的手忍不住哀哀哭泣。
阮金玲听得万般委屈又涌了上来,口呼着“祖母”就扑到阮老夫人怀里,祖孙两人一坐一跪贴着脸哭。应氏看得鼻头一酸,也轻轻拿帕子抹了抹眼泪。
“阮晋!”老侯爷厉声呵道,“我听说昨天是你去山寺迎回你母亲的,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不来寿喜堂禀报?”
阮晋一下跪下,以头点地,“祖父祖母,晋不智不孝,才令母亲妹妹涉此险境。昨夜晚归,不敢再扰祖父祖母、叔伯安寝,故未让下人上禀。”
应氏心疼儿子,起身想去扶,但顾及老侯爷在场,也只能按耐下来。
阮老侯爷拍案而起,“好好好,你和阮叔江真是好样的,别人都欺到我阮应熊儿媳孙女头上来了,您们还瞒着不让我知道。”
他环顾一周,不见人影,“阮叔江呢,他人跑到哪里去了?”
阮晋伏地不起,“父亲昨夜已连夜出了城,去到广明寺追查那匪徒的下落。”
阮老侯爷脸色稍霁,他看向应氏,缓声道:“让你和甜儿受委屈了。”
应氏摇摇头,“公爹言重了,都是妾不好,妾不该带着甜儿去那山寺……”她低低抽泣,愈发自责。
“此言差矣,是闻大师乃得道高僧,你带着甜儿每年尽心礼佛,是为我阮府积功德,哪里不好?况且这么多年都没有出事,又怎能料到,这广明寺竟忽然混入了匪徒呢?”
应氏浑身一颤,“公爹。”
阮老侯爷安抚了儿媳,目光冷然扫过下面的仆从,“要怪也只能怪这些人轻疏大意,才让那匪徒钻了空子!”
底下人噤若寒蝉。
“深博,”阮老侯爷淡淡叫了一声,道:“将这些丫头都带下去审问一番,还有那些在山上中了迷药的,一并带回审问,以免其中有人与那匪徒勾结。”
阮深博起身拱手:“是,父亲。”
“晋儿,”他又点名,“你也跟着你大伯一块。”
阮晋沉默着点了点头。
“……若未有勾结者,护主不利亦当严惩,这些你们斟酌着办吧。”他目光淡淡扫过,不恶而严,整个寿喜堂鸦默雀静,无人敢说话。
应氏眉头一蹙,却也没有当场出声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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