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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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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离开后,陆节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很迷茫,拿不起画笔,生活也充满抑郁。

在那永无止境的黑夜里,他发疯似的想在这个繁杂的城市寻找一方净土,能一个人窝在那里。可这个城市的人啊!车啊!拥挤的交通啊!嘈杂的噪音啊!都让他脑子烦躁的厉害。

后来他的一个学姐和他打电话的时给了他一个建议:“我大姨父在咱省靠海的偏僻小镇开了个私立学校,我去过几次,那地方合适养情绪。但那个地方比较贫穷,所以生活条件方面我怕你可能不太愿意接受。但是那里的人都热情的很,地方小嘛,也没有咱这大都市的繁杂。所以那里的人也没有太多的心眼。还有,你知道吗,那里的孩子们超级可爱的,每次去我都舍不得他们。可惜他们那总是缺美术老师,地方太穷了,没有年轻人愿意去教美术的。有时候我大姨他们只能找当地一个早已退休的老画家来上上课。你要是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可以去那里看看。安静是安静的很,小镇也很干净,人也质朴的很。

后来陆节知还是拖了个旅行箱,从市里买了到达那个小城的车票,一连颠簸了五六个小时才晃到。

到了长途汽车站,他发现自己又实在找不到去往小镇的公交车。

只能问那车站门卫处的当地大爷。过了好久,他才那难辨认的土话中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城市的公交车站和长途汽车站离得还是很远。

他在外面找了个出租车,说自己要去公交车站。路上热情的出租车师傅一直和他搭话,可他一句也听不懂………

他看了看车窗外的楼房,想着学姐还说的真对,这个地方真穷,这还是县城,也不知道小镇……

“我就在外面停了啊!你顺着这条道,往里面走,接着就会看到右边有一个敞开的大门,进去就会看到往你要去的地方的公交车。还有我提醒你一句啊!到车旁,你千万不要直接往车上赶啊!收钱的大姐不等把车厢都塞满了是不会走的,你带着这么大的箱子,一定要赶一辆空车,找个好放箱子的位置啊!”司机师傅操着一口严重不标准的普通话,又把他那只剩屁股的烟,使劲吸了一口,往地上一扔,飞速的开走了。

然后陆节知带着他那巨大的行李箱搭上了去小镇的公交车。

“都上,都上来啊!我们这辆不坐满是不会走的。你们非要堵在下面那一辆门口,不是为难我们嘛。”

陆节知毫不犹豫的上了车,被大姐安排到了一个和正常座位相反的位置:脸朝后,和司机隔着一个背椅的背靠背。他还要一个手扶着自己的行李箱,防止它顺着那不是水平面的车板跑了。

他从皮夹里拿了一张一百的纸币递给大姐。结果大姐还给他一大堆的纸币,有点缺胳膊少腿,有的被团做一团的,还有上面认认真真写了名字的。

那收钱的大姐,看他一脸不自然的表情,冲他嚷嚷:都能用,有点小问题也不阻碍它花出去。

然后继续扭着肥硕的身躯,挤着人潮去后面收钱了。

他看了看手心那一大把零钱,发现无法放回皮夹,只能胡乱的一把往口袋里塞。

于是他跟着这充满柴油味的汽车摇晃到了小镇。

开始打电话给那一开始就联系好的接头人。那边听说他到了,急忙说:“你等等,我下节课有课,我派个人去接你,你现在就在那个地方不要动。”

过了十分钟,他看到了一辆银色的面包车上面下来一个高大的胖子,面目不错,左右瞧了瞧,最后往自己这探头:“小陆嘛?”

他礼貌又微笑的回答:“是。”

“哎,你小子真俊,跟我走吧,张校长让我来接你。”说着那胖子就帮他把行李箱给抬上了车。

“小子,听说你在省城搞画画的?”

“对,教人画画。”

“怎么想到要来我们这个小地方。”

“想换换环境,听说学校老师和孩子们氛围好。”

胖子听到这句话,好像开心的很,道:“我们学校这氛围,那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好。虽然物质条件不咋地,但是咱孩子就喜欢在这读,有很多父母要带他们去南边读,他们都不乐意呢!”

五六分钟的路程,他们来到了一个大铁门门口,靠门的一块枣色瓷砖贴的大墙上滚着几个金子:温识学校。

“你看咱这个校牌大气吧,校长写的。字不错吧!”

陆节知用他那半个艺术家的审美看了看,一般般,毕竟他看过太多的优秀作品了。

“老王,开个门呐,我不好下车。”那师傅把头伸出车窗,向大门嚷嚷。

只见,大门内,那裹着残缺蓝漆皮的木门被吱吱呀呀的推开,一个老头拿着一串,从里面来开锁。

“唉,刚才没听见嘛!刘师傅在外有事啊!”

“接个新老师,听张校长说是一个有名气的青年画家啊,我先开车走啦,张校那边等这呢!”

然后他就坐着这四处都响的面包车进了校门。

“美术老师,跟我走,我先带你到张校长的办公室等着,他应该还在上课呢!”

然后他们就上了那涂着朱红色墙面的教学楼,在三楼校长办公室的木沙发上坐着。

到了校长办公室,他发现除了校长办公桌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放了一些语文教材和作业本,应该是个语文老师的位置。

陆节知心想,这学校到底多节省啊!连校长也没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

靠里面一张应该是校长办公桌,桌子上整整齐齐的码着作业本,除了一台破联想还放着一张像素不是很高的相片,用老土的花边塑料框围着,相片里面的女孩看着十三四岁,有点胖,笑的很灿烂,眼睛都挤不见了。

突然隔壁一声巨响,然后那边穿来一整骂声:你能不能念书了,我在上面说课,你不抬头看,光靠听能学到什么!

标准的普通话,声音年轻却有丝暴戾。

他靠近窗户,只需瞟一眼就能看到外面发生什么,只见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站在隔壁班级的窗边,眯着眼睛,严肃着表情站了一会,然后转头朝他的方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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