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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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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警官见状,缓了缓,便又试探地问:“轩怡,请你仔细想想,这对我们确定遇难人员很重要。”

曾诚重新理了理思路,不自觉地放缓了语速,一字一句地回答:“有我,曾叔叔,福爷爷,还有。。。”,曾诚还没缓过劲来,实在想不起其它人的名字来,提取不出任何线索,只得轻轻地摇了摇头。

“曾叔叔是谁?”李警官问。

“是新来的村支书。”曾诚试着从轩怡的角度来回答问题。

“哦!”李警官望了眼他的同事,“你确定他在这班车上?”

“他当时就站在我的边上,我们一路都在聊天。”

“他有告诉你,他为什么去县里么?”

“他没明说,只是告诉我要去县上办事。”曾诚回答,心里咯噔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不自然了起来。

“能说说当时的情况么,就是,你们俩大概在车厢里的什么位置?”李警官问。

“我坐在车的中部,就是靠近下车门的位置,曾叔叔就站在我的身边和我聊天。”

“你一路都坐着?”身后的张警官问,看了看笔记。

“嗯。”张警官的突然发问,让曾诚心中一慌,不知自己又在何处犯了错误。

“轩姑娘,我看你也累了,今天就到这里,你多休息休息,明天我们再继续。”李警官揉了揉额边的太阳穴,转身看向正在记录的张警官。张警官立即收起怀疑的神情,起身,收拾起笔记来。

“能告诉我其他人怎么样了?”看着正要离开的警察,曾诚迫不及待地问。

“车掉进了河里,你是唯一的幸存者,一共找到了十一个人的遗体,可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曾书记。”李警官不带表情地回答,“所以你的叙述很重要,因为我们不能确定曾书记是否在车上。”

“他在车上,我能肯定。”曾诚急切,拉住李警官的手。

“不着急,好好休息,我们慢慢来。”李警官伸手拍了拍轩怡,安慰道。

李警官从病房里退了出来,将门关好,透过窗户看了眼躺在病床的轩怡,又看了看身边的张警官,“小张,我们去找一下她的主治医生。”

轩怡的主治医生姓张,此时正坐在办公室里,对着一叠病例发呆。

李警官敲了敲开着的门,未待张医生回应,便径直走到他身边坐下。张医生抬头看了眼坐在自己面前的李警官,随意地问道:“见过轩怡了?”

“见过了,”陈警官回答,“看样子恢复得不错。”

“何止不错,”张医生的目光从桌上摊着的病例上移开,摘下眼镜丢在桌上,将身子靠在了椅背上,“这是轩怡的病例,包括烧伤科和骨科,我看了下,身体恢复得非常快,照着样子,再过几天就能完全康复。”

“这里有检查过么?”李警官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门问,“刚才跟她了解了下情况,有些事情说得明确,有些事情却前后矛盾。我估计她这里受到了影响。”

“她的头部受到了撞击,送进来的时候头部有瘀血,我们也只是对头部进行了止血包扎,至于精神是否受到影响,抱歉,我们这没有相关的仪器能检查,无能为力。”张医生耸了耸肩。

“你说这是什么问题,她这种状态很不利于我们的工作。”李警官抱怨。

“心理学上有种说法叫做选择性失忆,也就是说一个人受到外部刺激或者脑部受到碰撞后,遗忘了一些自己不愿意记得的或者逃避的事情或人或物。”张医生回答。

“这我知道,”李警官挥了挥手,“我也培训过,知道这名词,可奇怪的是一般人的选择性失忆是对强烈刺激的失忆,也就是说她应该对车祸过程失忆,可这姑娘却是对和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人和物失忆,从交谈中能判断出来,她对身边的人只有大概的了解,对从小生活在一起的村里人居然认不全,却对曾诚有了超乎平常人的了解。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你说得没错,但你说的是心理上的失忆,如果是脑部损伤造成的失忆,是有可能的。”张医生依旧保持着专业性。

“但她这个样子,她的叙述便不能作为证据,而我们也将失去唯一一个当事人。”李警官不免惋惜。

张医生无奈地摊开双手,“她身上有太多的不寻常,她身体的恢复速度超出正常人许多,她的脑袋受到撞击,出现不寻常的选择性失忆也是有可能的,这是科学的解释,也许结果很不科学。”

接下来的日子,曾诚的生活便是接受医生的例行检查,警察的询问和小护士陪伴下的康复训练。对于这具异样的身体,对于这段时间的变化,曾诚不愿去想,也不去思考为什么会这样,表现得十分地顺从。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望着窗外的月光,她才细细地梳理起自己的这段经历,记忆是自己的,没有掺杂进轩怡的任何记忆,自己就这样占据着她的身体,不请自来,不由自主。曾诚不相信命运,可这时候也只能将这一切归咎于命运。

命运总是这么的霸道,给你的不能拒绝,收回时必须奉上,不许夹私,不可犹豫。可命运却又不给你指明方向,就如同夜空中高悬的明月,就这么空空地悬着,无处不在,却不知它的光辉照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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