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你认识这人?”常弘定睛一看,哟,不就是那日切磋过的男子么。敢情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呢。常弘不喜欢这种被压迫着的感觉,心下烦躁。
“两面之缘。”苏成之眼珠子转了转,打了个不显眼的太极。
“常尚书人安好。”林尚声音淡淡。
“你说没事就没事啊,我凭什么相信你。”
“常弘。”苏成之扯了扯他的衣袖。“勿要轻易动怒。”
常弘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冷哼一声,自行翻下屋檐,剩林尚和苏成之四目相望,两人之间无话可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氛围。
在这之中,常弘又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差点把你忘记了。”
身为一个大佬,要对自己拎上屋檐的小弟负责任。苏成之的腰被他的大手钳着,她感受到常弘的力道,还有风吹过脸颊的冰凉,苏成之闭上眼,她其实有点惧高。
直到脚底触地,她才回过神来。
“那什么。”常弘莫名红着个脸,欲言又止。“你要多锻炼,哪有男人的腰,跟你似的。”又软,又细,不像话!
饶是迟钝如苏成之,都被常弘的话说得羞红了脸。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会很不好意思的啊!
苏成之瞪了常弘一眼,一个人往前走了两步,想到常弘刚刚也没有丢下她,又压下那股羞涩劲儿,倒回去,扯着常弘的衣袖子。“。
“你跟我来。”说话还是小小声。
苏成之带他进了书房,有一瞬,常弘都恍惚了,究竟这是常府还是苏府,苏成之怎么这么游刃有余啊。
常弘坐在自己搬过来的那张美人榻上,稍微儿有点局促不安,总感觉苏成之,当先生当上瘾了,准备教育他来着。他倒是想拿出当老大的气势,可不知怎么的,竟有点儿虚。
“常弘。”
“在。”声音干巴巴的。
“发脾气不能解决问题对不对?”
常弘拒绝回答,把头转到一边,不看苏成之。
“你现在很被动。你缺少消息来源。你手中没有权势。”
“你可以和我讲讲,你现在的处境。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常弘欲言又止,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如此无用。“我可以相信你吗?”
苏成之摸摸常弘的头。“我们的情谊,跨越武生和儒生的隔阂,可以信我。”
书房的门紧闭着,莫约一炷香时间,“吱吖”一声,被苏成之由内推开了。
常弘跟在苏成之身后,一瞬恍惚,只觉得她小小的身子,明明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时不时还给他按在地上,欺负的不行,可是好像蕴藏着无数的能量,让他安心。连那个小小的发旋儿,都让常武觉得可爱,不同于其他的儒生。
“你要变得强大才可以保护自己。现在常府只有你一个人主持局面了。我想常尚书定有无法直说的原因,若是常尚书真与太子一派,那林尚说的话,或许可信。然,不要全然的相信,如今你只有一个突破口,你说你要不要好好的跟林尚谈话啊?”
“你要站起来,常家今日的处境,除了重武轻文的风气,分明就是与朝廷风向密不可分。真正的强大起来吧,常弘,成为常家的顶梁柱。”
这些话,犹在耳边,盘旋,回荡。
林尚没走。他坐在正殿他坐在正厅门前的石阶上,抱着剑鞘,大有“我自岿然不动”之势。
苏成之推了常弘一把,其实她的力气,自是推不动常弘的,常弘之所以顺势往前迈了两步,全是因为他自己愿意。
“……林大哥。”
林尚当常弘少年脾气,也没太在意,就照着李经的交代,有话直说。
常武因为上奏户部尚书权胜抽盐利,坏盐政,以“御前不敬”为由暂关大理寺,听候发落。兹事体大,晋朝每年近半收入都来源于盐政之惠,晋太宗下诏由太子李经亲自前往江南调查,户部抽调官员协同,江南巡抚辅助办案。
何为之“盐政”?
自晋熹宗起,以垦畦浇晒之法产盐,定价流通上市,所有流程皆由官府把控,所赚取为之“盐利”。至开元二十一年,盐利收入已达田税两倍有余,乃晋朝充盈国库之大头,说是晋朝命脉也不为过。
常弘的手越握越紧。好一个“御前不敬”。常武前半生戎马战袍,开疆拓土,平定关北,战功显赫。晋熹宗召常武回朝任职,他爹再不舍,却还是二话不说,领命回临安,安分守己,从未以功绩累累自居,哪怕轻武已成风气,他爹依然是挺直腰杆,本分做人。如此忠心耿耿,到头来,一句轻描淡写的“御前不敬”,呵,如同罪人一样被关押大理寺!
什么临安城,什么天子脚下,常家人从来都是向往关北,没贪慕过此地半分荣华!
“常小公子勿要冲动。太子殿下已经打点过,常尚书现在一切安好。”
“我能去看他吗?”常弘的声音嘶哑,突然他只觉得手指一暖,是苏成之握住了他的手。
我爹他,毕竟年纪大了,不知道遭不遭的住监牢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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