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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真沉着脸洗完衣服,然后收拾好以后,来到404.

老陈笑嘻嘻地拿来许多的文件,道:“我看你也没啥事情做,不如帮我核对一下这些数据吧!”

林真看着小山一般的文件,心里没有任何的波澜,微微点头。

可是当他看的时候,才发现其中有很多看不懂的。毕竟他不是这个专业的。

林真悄悄看了看胖子。

他盯着屏幕。

林真有些犹豫,但是又不得不开口。

“那个,哥,能不能帮我看一下这个是什么意思?我不大明白。”

胖子无动于衷。

林真以为他没有听到,便又说了一遍。

“你这么这么烦!”胖子皱着眉回过头来看着他,“还什么高材生呢!真是可笑至极!没看见我正忙呢?傻逼!”

“胖子,人家问你,你就看看呗!”老陈说道。

胖子极其不耐烦地瞅了老陈一眼,“你怎么不自己告他!我没空!”

真是太尴尬了。

林真心里这么想。

最终胖子指着上面的内容,用厌恶以及不耐的语气说了。

林真总算舒了一口气。

可是很快,他就又有不会的了。

“唉,我真应该找一个对口专业的!”

他用余光看了看胖子,这次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呼......”林真出了一口气,想要引起胖子的注意。

但是胖子显然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个数据看不明白,后面的数据都卡住了。

完全没有继续下去的可能!

林真有些坐立不宁。

他伸了个懒腰。

又看了看胖子。

胖子依旧没有注意到。

他探过身体去,想要说话,但是却在胖子回头的瞬间,他立即坐正。

“怎么了?”白菊走了过来,林真立即把不会的问了。

白菊解释完,就道:“有不会的就问胖子!让他教你!胖子,听到没?带带新人!”

胖子不语。

白菊笑了笑,拍拍林真的肩膀,“年轻人嘛,多勤快些!”

到了下班点,很快,这几个人就都走了。

他们不加班。

不过胖子下班前,说道:“我要是你,就加班学习!不要靠别人!这世上,总得学会靠自己!谁也靠不住!别人都有自己的事情,没有义务关照你!”

于是林真便留下来了。

他又看了一会儿文件,接到了乔雨的电话。

“小哥哥?在不在啊?”

林真笑道:“在呢。你下班了?”

乔雨道:“是啊!今天下班稍微早一点!出来找我?”

林真想了想,将手中的文件放下,然后出了门。

“你住哪?”乔雨问道。

林真道:“就住公司这边!公司给提供了住宿的地方!”

“啊?这么好?那可省了大事情了!”乔雨的声音足够欢快。

林真下楼出门。

他有些兴奋。

傍晚的阳光依旧炎热,但是因为马上就能见到女朋友了,林真心里高兴,连带的,这些炎热也不觉得了。

他小步跑着出了巷子。

“小哥哥,我下楼了,我去找你吧!正好看看你住的地方!”

林真心里一跳,他可不愿意让女朋友看到自己住在这种破地方。

“别,这里挺远的,我过去找你吧!”

“好吧,那我在公司等你。”

“嗯。一会儿见。”

他到了街上,拦住了一辆出租。

“师傅!去CBD!”

林真坐在车里,渐渐亮起灯光的大楼快速倒退。

他有些眼花,有些惆怅。

手机再次响起,林真看了一眼,笑着接起来,道:“怎么了小雨?这么想我呢?”

那边乔羽犹豫了一下,道:“抱歉啊,领导忽然又有任务交给我,我得出去见一个客户!”

“现在?”林真有些不解!

“嗯。对不起啊!小哥哥。”

“哦哦,没事,工作重要。”

“我发誓,下次我一定找一个时间见你!”

“嗯。”林真道。

挂了电话,他愣了一会儿,道:“师傅,那个我不去了,还是返回去吧。”

司机听了,道:“怎么又不去了?这刚上车又下车还不到一公里,那也得八块!”

林真哦了一声。

司机从镜子里看了看他,然后道:“小伙子,女朋友忙吧?现在都是这样,加班工作经常的事情!不过能在CBD工作,真不错!我儿子也在CBD,一个月能赚一万来块呢!”

“小伙子,听你口音,不是我们本地人吧?”

“师傅,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司机道:“呦呵!行,我不说了!不说了!唉,现在的年轻人啊,都有脾气!”

下了车,林真一个人走在路上。

到了巷子口,还没走近,垃圾箱里的味道就传出来。

他有些干呕。

林真看着昏暗的巷子里。

那里空无一人。

“侏儒!你给我站住!我要杀了你!”穿着睡衣的二鹏从里面跑出来。

小铃铛笑嘻嘻地跑在前面。

“你抓不住我!抓不住我!哈哈!”小铃铛忽然看到了林真,立即停下来,脸上挂上小娃娃的天真模样。

“林哥哥!林哥哥!救我!救我!”他扑进林真的怀里,躲在林真的身后。

二鹏也看到了林真,林真也看到了二鹏。

两人都是皱眉。

二鹏道:“小崽子,你赶紧起开!”

林真道:“你一个大人,整天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事情!”

“嘻嘻!孩子?臭小子,小爷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然没有你的好果子吃!”二鹏的手背在身后,手里拿着锤子。

“林哥哥!他是个坏蛋!总是欺负我!”小铃铛颤抖着说道。

林真道:“别怕!有我在,他不能拿你怎么样!”

“是吗?你对自己很有信心啊!”二鹏脸色阴狠,满眼都是阴鸷。他的手有些颤抖,锤子也在颤抖。

林真怒目而视!

二鹏缓缓靠近。

他早就像给这家伙来一锤子了。

只要一锤子,鲜血喷出来,炙热,温暖,嘿嘿!尤其是那张脸,就会血肉模糊!

他缓缓靠近。

林真没有看到的是,在他身后躲着的小铃铛,脸上露出疯狂的诡异笑容。

二鹏距离林真不足一米。

只要他伸手一锤,林真必然没有逃离的可能!

但是林真对这一切的危险,并没有任何的意识。

他只是觉得二鹏这个油头粉面涂脂抹粉的年轻人,十分狠厉,甚至还有些恶心。可是作为男人,他没必要因为对方模样凶狠就害怕!

相反,他心里有些快意!

他想要找一个人打一架!

狠狠地揍死他!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清冷至极,温柔至极的声音忽然在林真背后响起。

林真猛地觉得,抓着自己的手的小铃铛有明显的一瞬间的僵硬。

林真回头,只见一个年轻男人站在不远处。

背对着阳光,正对着陋巷。

他很高,几乎有一米八五。

黑色的衬衫,袖子挽到臂弯,露出结实而苍白的手臂,手腕上圈着一圈红绳。

男人有一双温和的眼睛。虽然背着光,可是林真依旧看得分明。

男人嘴角微微翘起,眼神里有些好奇,有些探究。

他的手里拿着一束鲜花,好像是玫瑰。

“你们在做什么?”他又问道。

林真有些疑惑,他并不认识这个男人。

小铃铛不自觉地绕到林真身后,然后缓缓往巷子里走。

二鹏也在退后。

男人缓步向前。

对小铃铛和二鹏视而不见。

他站到了林真面前几步远。

“你是新搬来的林真吗?”

林真点点头,“你是?”

男人微笑道:“我也住在四楼。415,就在你对面。”

林真颇为意外。

因为这个人的样子,实在是不像会住在这种地方的人。

“哦,不用奇怪,我是以前就住进来的,后来虽然有能力搬出去了,可是我这个人太念旧,在这里也住惯了,就没有搬走!不过这几天我出去办些事情。”

他伸出右手,“你好!我叫徐方寿。”

林真连忙伸手,跟他握手,“你好,我是林真。”

徐方寿微微一笑,他的手掌微凉,但是手指很有力。

“这朵花送你吧!算是见面礼!”不待林真拒绝,他就将玫瑰放进了林真的手中。

林真只好收了,“谢谢。”

徐方寿这才看向小铃铛和二鹏。

“你们对新朋友要有礼貌!这么做可不好!尤其是你,小铃铛!”

他的黑色的眼睛望着小铃铛,小铃铛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我......我我,就是和他开个玩笑,没有恶意!”

徐方寿走到他的跟前,弯腰看着小铃铛。他的绝美的面容倒映在小铃铛的眼睛里,就像一只黑色的天使。

男人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小铃铛的脸。

脸上瞬间留下一片红。

林真连忙道:“你......”

徐方寿转头看向他,笑着道:“你刚来,可别被他骗了!他已经四十六岁了。”

“什么?四十六岁!?”林真瞪大了眼睛!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小铃铛。

但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这个看起来明明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孩是一个四十六岁了的成年男人!

徐方寿道:“侏儒症!”

然后他又看向小铃铛,道:“张开嘴!让新朋友看看你的牙!”

小铃铛不愿意,但是明显不敢违背男人的话。

他张嘴,从嘴里抠下一个牙套。

林真脸色忽然就不好了。

那张嘴里,满嘴黄牙。

一看就是多年的老烟枪。

然后,他就想到了之前小铃铛抱着自己的样子,又想到了小铃铛一副天真地坐在自己的床上,喊自己林哥哥的样子!

林真再也忍不住,跑到墙边,弯腰吐了起来!

小铃铛眼神阴沉。

徐方寿摆摆手,他们两个连忙跑走了。

好一会儿,林真才缓过劲来。

他站在那里,似乎还有些没有回过神。

一瓶矿泉水递了过来。

林真顺手接过,漱了漱口,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吧?”徐方寿微笑。

“他真的......”林真犹豫。

徐方寿点头,“你看到他的牙齿了。老烟枪。就喜欢开这种玩笑!不过,没有恶意!”

话虽如此,林真心理上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

他有轻微洁癖,但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是微微叹气了。

徐方寿道:“没吃饭吧?不如我请你。”

林真倒是真的饿了。

但是毕竟跟人不熟,也不好让人请,他刚要拒绝,徐方寿道:“不用客气。我在外面街上开了一家花店,平常就是一个人。这里住的几个人我又看不上他们,能见到你,就觉得很有缘分!走吧!”

他用温和的眼神看着林真,“我觉得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的,林真点了点头。

或许,太孤单了。

偌大的城市,心灵需要交流。

而从徐方寿的眼神里,他看到了自己需要的温暖。

徐方寿带着林真走出巷子口,走不多时,就看到一家花店。

门口摆着各种绿植,绿意葱茏。

徐方寿上前开门。

林真闻到了花香与草香。

在燥热的夏日的傍晚,这里真是人间天堂。

他浑身都舒爽了起来,刚才的恶心感逐渐湮灭。

“真好!”

他心里说道。

徐方寿似乎能够听见他的内心,回过头微笑着道:“还不错吧?喜欢的话,常来。”

林真脸色轻松,手指拂过不知名的花叶。

“能在这里有一家自己的店,真是好啊!”

徐方寿静静地看着他,忽道:“我觉得你和这里很配。还有,你刚才的眼神,好可爱。”

林真莫名红了脸。

被一个比自己稍大的男人夸奖赞美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个男人夸你的时候,你觉得他一定是真心。

可是被夸的另一个成熟男人,听到有人说自己可爱,总会觉得不大舒服。

所以,林真只能尴尬地笑了下,指着一种白色花瓣黄色花心的花,问道:“这个是什么?”

徐方寿道:“水仙。”

“水仙啊!哦哦,这么一说我就认识了!”林真道。

徐方寿道:“水仙有个别名,叫做纳西赛思。”

林真不解其意,想了想,道:“是顾影自怜看着水中倒影而死去的那个吗?”

徐方寿笑着点头,“你竟然知道!”

林真道:“哈哈,我就是喜欢这种奇闻异事。我还知道这个叫三步跳,又叫蝎子草!”

徐方寿看了看脚下的一株花,点头道:“嗯,不过我喜欢叫它小天老星。你说的那两个名字太诡异了!哈哈!”

林真道:“这个是曼陀罗,那个是夹竹桃!我都认识!”

徐方寿笑道:“没想到你认识这么多!”

“我家是农村的,以前家里有个大棚,也是种花。所以就了解一些,不过不是这些品种。”

林真说道。

徐方寿目视着他,脸上有笑容,温和的笑容。

林真脸色微红,终于问道:“我脸上有什么?怎么总是看着我笑?”

“因为......”徐方寿缓缓道:“心里高兴。我看你斯斯文文的,跟四楼的气质不怎么和谐呢!上学的时候是学文学的吗?”

“哈?你怎么看出来的?”

“人说腹有诗书气自华。我看得出来。说起来,我们算是同一个专业,我侍弄花草,你侍弄文字。我修剪花花草草,剪去不好的,留下好的。你们侍弄文字的,不也是这样么!去芜取精,减除糟粕。”

林真点头道:“是啊,听起来是差不多。花草就是我们的文字灵感。我们殊途同归。”

徐方寿再次看向他。

然后走到水仙花前,摘下一朵,递给林真。

林真奇怪道:“给我做什么?”

他的手里还有那一朵红色的玫瑰。

徐方寿道:“觉得水仙跟你更配。”

他从林真手里拿过玫瑰,随手揉了,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拿着吧!”他伸着手,苍白的手指捏着洁白的水仙。

水仙的白,映着他的手的白。

“你手上受伤了。”林真看到他的手腕上有一道红痕。

徐方寿不在意地笑了笑,“总是拿刀子剪子的,难免。拿着吧!”

林真伸手,接过水仙花。

俊美的年轻人,折下的水仙花。

“很好看。”

徐方寿说道。

“对了,我说了要请你吃饭的。进来吧。”

林真跟着徐方寿进入花店后面的一间屋子,环境很雅静。

不一会儿,徐方寿就做好了两碗鸡蛋葱花面。

林真也顾不得客气了,他实在是饿的狠了。

“徐哥,你真是我来到这个城市遇到的最正常的一个人了!这面也做的很好!”

徐方寿看着面条,并没有吃,笑道:“你喜欢就好!以后可以常来!我平常也是一个人。”

林真笑了。

“你觉得,养花怎么才能养好?”徐方寿忽然道。

“啊?”林真愣了一下。

徐方寿道:“你不是说你家里以前也种花么!总有些经验吧!”

林真道:“那可有的说了。花草这些东西,就像人,需要呵护关心。定时修剪枝叶,定时除草施肥。”

徐方寿点头道:“是这样的,花草无肥不长。我觉得养花最重要的,就是合适的肥料。小真觉得呢?”

“啊?嗯,是啊!肥料是很重要的!”林真莫名地不敢跟这人对视,只觉得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闪烁,在翻涌。“磷肥氮肥什么的吧。”

“我倒觉得,用新鲜的血肉埋在花根下,花草更喜欢。”

“哈?”林真笑道:“血肉?”

徐方寿看着他,很认真道:“是啊,我是个花匠,最了解花儿们喜欢什么!所以,我的肥料,都是新鲜的血肉。比如......”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人的血肉。”

林真惊讶的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徐方寿低声笑了起来,“骗到你啦!哈哈!”

“哦!哈哈!哈哈!真是......太....”林真也笑了起来。

“小真。”徐方寿忽道。

“啊?怎么?”

林真有些羞涩,这样被一个陌生人喊自己小真,怪怪的。

徐方寿笑了下。

看着林真说道:“以后你跟我来养花吧。”

“啊?什么?”林真一脸疑惑。

徐方寿又重新说了一遍,“我说,觉得你很合适做一个花匠,细心培育最美最娇艳的花朵,你一定会是一个合适的人的。”

花店后面有一片玻璃罩起来的花园。

园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

花草长得很高,很茂盛。

花朵很艳。

红的像血。

白的像骨。

在所有植物的中间,有一株巨大的尸香魔芋。

花骨朵如水桶粗细,口小肚子大,像个倒扣的铜钟。

还没有开花。

巨大的花骨朵。

没有任何的味道。

跟她的名字很不符合。

天色已经很晚了。

只有昏黄的灯光从外面照进来。

一个男人弯腰正在花丛之中用锄头刨地。

男人挥动有力的手臂,一下,一下。

很快,他就在尸香魔芋的下面刨了一个大坑。

坑里面隐隐能看到白色的骨头。

黑色的蛆虫从头颅的眼睛里爬出来,抬头看着男人。

终于,男人抬起了眼睛。

他随手将锄头扔在地上,然后摘下了白色的口罩。

徐方寿。

他的脸上没有一滴汗水。

好像刚才做的一切,只是随意刨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小坑。

他再次弯腰,从脚边的花丛里拉出一双脚。

哦!

天啊!

那里竟然有一双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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