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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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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问灵二载(下)

这日一早,蓝湛在兰室授课结束后,便径直去了寒室找自己的兄长蓝曦臣。守在门口的弟子赶忙迎了上去向蓝湛行礼道:“含光君,蘅芜君不在寒室,去了蓝先生那里。”

蓝湛微微点了点头,就往叔父的松风水月走去。

“忘机,你前来寻我可是有何要事吗?”屋内的蓝启仁和蓝曦臣正在就藏书阁缺失藏书进行修补比对,看看在温氏之乱中还有哪些孤本遗失或者破损,尽全力找回。

“叔父,兄长,” 蓝湛 “扑通” 一声跪了下来, “忘机恳请叔父和兄长同意每年十月三十一这日允忘机不着蓝氏校服,不配蓝氏抹额,不守蓝氏家规一日。”

“什么!!!”蓝启仁一听气的胡子都竖了起来!“忘机,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

“是,叔父,”蓝湛硬生生接话。

“你,你,你简直是要气死我!!!”蓝启仁将桌子拍的震天响,院外的弟子们听到动静却不敢近前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叔父息怒,”蓝曦臣见状赶忙上前劝说,“忘机啊,你这是何意啊?先起来再说!”

“叔父、兄长”蓝忘机执拗的不肯起身,仍旧直挺挺的跪在蓝启仁面前。“还请叔父允准,忘机甘受重罚。”

“忘机,你先回去,”蓝曦臣眼看着叔父就要爆发,赶忙打着圆场道,“今日太晚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兄长!”蓝忘机诧异的抬起头望着蓝曦臣。蓝曦臣对他使了使颜色,让其到寒室等着自己。

“叔父,忘机他……”

“曦臣,魏无羡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也很清楚。”蓝启仁怒气未消,恨声说道:“过去他来蓝氏听学之时就将云深不知处上下搅的天翻地覆,甚至还当堂提出以怨制怨这种惊世骇俗的想法!教不严师之堕!当初我就是罚他罚的太轻了,没让他深深的记住教训,以至于后来干脆走上邪魔歪道之路,众叛亲离!”

对于魏婴,蓝启仁说的时候虽然一脸怒气,却也是心中不免痛惜。那孩子虽说是性子皮一些,但却聪明绝顶,悟性在平辈之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这样一个好苗子最后却堕入魔道,怎可能不痛心?更何况他还是自己昔日同窗藏色散人和魏长泽之子。

又再联想到忘机为了他在乱葬岗伏魔洞前阻挡仙门百家的修士进殿搜寻,甚至不惜将蓝氏三十三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打成重伤,导致蓝氏中所有对忘机十分看好的德高望重的前辈纷纷表示失望之余,还将蓝氏置于风波之中。蓝启仁的气就更甚了!连鼻子都气歪了。

蓝曦臣见叔父越说越气,赶忙斟了一杯茶好言相劝道:“叔父,要说起来魏公子虽然和我们不同,弃了剑道改修他途,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在‘射日之征’中的功绩;此外,他自圈于乱葬岗之时确实也没有惹出过什么乱子,那一年多也没有任何滥杀无辜等劣迹事件出现。否则忘机又何故不听劝阻,一而再再而三的探访夷陵?甚至日夜不停的研习琴谱,不就是为了不令他失控吗?”

“即便如此也不能改变他堕入魔道的事实!”蓝启仁严厉的反驳道,“难道当年挑起不夜天大战之人不是他吗?!难道我们蓝氏门人死伤过千人不是因为他的缘故?!”

蓝曦臣缓缓的叹了口气道:“叔父,当年之事具详情如何侄儿都向您一一禀明,想必您也清楚,当年之事实非魏公子一人之过。只是后来他失控才造成那样的局面。要客观些说,那场不夜天之战,主动挑起之人也并非魏公子。”

蓝启仁面色铁青,甚至怒火隐隐有压不住的趋势。听完蓝曦臣的话,蓝启仁吃惊的望着蓝曦臣:“曦臣,你!”。他不明白自家好好的侄儿怎么一个两个都变得不辨是非了?

蓝曦臣见状继续撤火劝说道: “叔父,您就算不信忘机,难道还能不信侄儿吗?侄儿当时就在不夜天,那场大乱也并非一言两语能说得清的。若真是魏公子之过,他走上邪路,依忘机的性子,蓝氏家规刻入骨髓,又怎可在不夜天之战中力护到底?”

蓝启仁听了这话重重的冷哼了一声,他起身走向正厅继续说道:“当年忘机凭一己之力将我们蓝氏的诸多德高望重的前辈给打伤,如今刚出来没多久,他就这般做派。你当我不知云深不知处每夜传出的问灵曲是出自谁之手吗?!”

“叔父,忘机和侄儿自幼得叔父抚养长大,若不是叔父多年悉心教养,也没有如今的‘蓝氏双壁’之说。但叔父,忘机的性子您也知道,母亲去世时,他每月都跪于静室前,直到十岁之后正式搬入静室才作罢。”蓝曦臣耐心的劝说道,“与其拦着他,不如由他吧!毕竟这一年仅一日而已……”

“不行!”蓝启仁果断的拒绝了蓝曦臣的说辞,严厉的说道:“当年他打伤了诸位前辈之事才平息没几年,难道就由着他穿着魏无羡的衣服在招摇过市?!先不说云深不知处的弟子们如何看待,那些来蓝氏听学的仙门百家修士又当如何看待我们蓝氏?这不是明摆着表示和邪魔歪道站在一起?!若是他穿着魏无羡的衣服到外面,人家又会如何看待我们姑苏蓝氏?蓝氏何来任何脸面再承担教化之责?只怕蓝氏先祖们建立起的百年名声,玄门底蕴,仙门百家之首就全被成了笑话!”

蓝曦臣也明白蓝启仁的顾虑,他思虑再三道:“叔父,这样吧,不如让忘机在那日夜里众人歇下后在竹影堂和后山做如此装扮吧!竹影堂的静室一般弟子非召不得入,也不会有人看见。”

蓝老先生依旧不吭声,然而面色却有了一丝的松动。他如何也忘不了当年小忘机整夜跪于静室门前,任漫天大雪披身也不肯起。而后还大病了一场,差点送了命……

蓝曦臣见状继续说道:“叔父,忘机这是执念,如同当年一般。若是依了他,他最终能够放下执念,于修为而言未尝不是件好事。”

“曦臣,你不能总是这样惯着忘机,”蓝启仁叹了口气道,“当年你们的父亲……唉,曦臣,叔父是真的担心忘机一错再错啊!最终,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青蘅君的过往在他和整个蓝氏看起来都是一大遗憾也是蓝启仁心中永远的痛。他是真的怕忘机也同自己的兄长一般,走了兄长的老路。

“不会的叔父,”蓝曦臣再次出言安慰道,“忘机自幼承教于您的膝下,他是什么样的性子您是最清楚的。更何况魏公子已经离世,忘机做的再多也不过如此了。”

“哼!”蓝启仁冷哼一声,背身回到了案前,翻起手边的书不再搭理蓝曦臣。蓝曦臣见状便明白叔父算是同意了此事,便对着蓝启仁行礼转身离去。

“曦臣,你需时刻提醒忘机,不要忘了我们蓝氏的立身之本。”蓝启仁盯着书,语气仍是严厉的对着蓝曦臣说出了这句话,算是个严重的警告。

“是,叔父。”

寒室

“兄长。”蓝忘机见蓝曦臣的身影出现在寒室门口,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忘机,你呀,”蓝曦臣轻轻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忘机,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唉,你这又是何苦呢?”

“兄长,”蓝忘机垂下眼眸低声道,“他已不在,问灵至今却无任何消息,兄长,除了以此做心中感怀之举,我不知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忘机,“蓝曦臣看着自家弟弟说话时眼中闪过的痛色,也深知他心中的深深懊悔,不由得放缓了声音说道:”忘机,只许那日夜里在静室做那般打扮,只能在静室和后山。“

“忘机多谢兄长。” 蓝忘机知道这是蓝曦臣为他争取的最好的结果,连忙施了个大礼。

“忘机啊,有些事,不必过于执念……”蓝曦臣望着弟弟离去的背影说了这么一句话。而蓝忘机的身子微微一顿,继续往前走去。

静室

入夜,四下万籁寂静,云深不知处灯火阑珊,唯有静室内仍旧烛火通明。阵阵山风吹过,周围的树林发出“沙沙”的响声。蓝忘机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包袱,慢慢的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件同魏婴生前所穿一模一样的衣裳。红色的内衫长袍、黑色的外衫长袍,皮革绑袖,黑色的长靴以及红色的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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