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嬢嬢心有气（2 / 2）

洪金兰手语：“而且，按照金江‘礼轻仁义重’的习惯，礼太大了，有‘劫国、盗富、发横财而转移财产、销赃’之嫌。或者认为你是用钱买人……”

洪菊花比划：“说得是！我不能拾得其反；也不能使英姐认为我庸俗低级。总之，送礼要送得恰如其分。先送两、三万试试看。”

洪金兰手语：“不能都是银元，要送一部分英嬢嬢最需要和最想往的实物。过去她最想往的是土地；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呢？我认为仍然是土地。”

洪菊花比划：“对！土地！在送礼的同时，我要用信的形式，写个说明。”

洪金兰手语：“英嬢嬢讨厌客套话和‘绕山绕水’；喜欢开诚布公、单刀直入、简洁明白。”

洪菊花比划：“这样：信前部分，表明我真心实意；用后部分，冲淡‘送礼’。极力使英姐感到：这确实是出于善良知己人的好心肠；从而乐意接受这个小意思。”

洪金兰手语：“去办完事后，顺便看看华堂各大庙，被盗砍的玉石菩萨脑袋，修复的质量如何。您是文物鉴赏家，看看有没有破绽。”

洪菊花化装成娄张氏模样：外表本实厚道、看来是操劳过度、好像六十来岁、头发花白的妇女。带着一个“见面礼”包裹，在十水沱乘“黑船”过江，步行到了华堂镇。

此时，华堂镇北门口贴着华堂镇镇公所的布告。意思是：“全镇流行脑膜炎加流感，各家拒绝接待外来人。人们怕传染，道路渡船都封闭了，不准入内。”

洪菊花嗅着一种苦涩的草药气味。一看：家家户户紧闭房门，街上冷寂无人。只有一只流浪狗在逛街觅食。

不禁心中说：“华堂镇是我土生土长的摇篮，镇西北的、大型庙宇‘云贵宫’的西后墙外，是我的家；后来送给英姐家了。门前有一条水沟，螃蟹很多。沟边尽是大型黄葛树、红椿树、攀枝花树。不知现在怎么样？我虽胆大包天，也如走进死亡的坟场一般。往英姐家去吧！”

刘文英家坐落在川主庙、云贵宫之间。是金江地区典型的农家院：大门前一棵遮天盖地的黄葛树，像是一乘保护伞。内有院坝。一张石桌、四个石凳。左厢房是卧室三间。右厢房是厨房、碓房磨房、厕所兼猪圈。正房三间，当中是堂屋兼客厅，两侧是内室（卧室）。正堂的石柱子门坊刻有对联：盘古开天石匠先，伏羲抓粮农民主。门额下能避雨的两角，有对称的两个家燕窝；说明这家清洁无污染。正堂正壁神龛上，是一张红色立牌：中间刻“天地国亲师（有的人家国字为君字）”，左是：川主土主，药王三圣。右是：黎氏堂上，亲朋民众。刘文英家主业是刻石，只要别人请，什么都刻。但全家不信神鬼迷信。所以供的都是崇尚实际的灵位，目的是时刻想起他们。

正堂的后右门，进去是后花园。后花园的墙壁上，有整齐排列的十几箱蜜蜂室；檐下是鸽子窝；蓄水池里有鱼。此时围墙内、外，与全镇相同：静悄悄凄凉无人。

洪菊花虽是故地重回，格外亲切；但也忐忑不安，轻轻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