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1 / 2）

说这话时，谢思安其实格外盼着道武帝的表情能有松动。

哪怕有丝毫也好，堂堂皇帝，别弄得和洛京名角行如风样无戏不欢。

可道武帝还是让谢思安失望，他的表情先怒后怜没有半分破绽，亲昵地拉着谢思安的耳垂说：“原来昨夜对朕这么热情，都是为了那个奴婢，思安这般，朕要不高兴了。”

谢思安顺势靠在道武帝的怀里，指尖不紧不慢，替道武帝整理着朝服的腰带。

口低语，小声哀求：“皇上对臣妾什么心，臣妾哪能不知道，但是寄奴随我多年，您记得潜邸时第次瞧见寄奴吗？那时您回府瞧见她第眼就愣了下，臣妾问您怎么了，您说她有七分像我。”

倚在道武帝心口的谢思安终于感觉到，道武帝的心跳变快了几分。

这个做戏的男人想起那时，终于有了丁点破绽。

谢思安初见陵寄奴的场景，她做冤魂时回忆过无数遍，即使十三年过去，每个细节依然生动如昨。

那时她初嫁清河王府不过月，道武帝远在京郊清心庵修行的生母派人来看望她，还请清心庵住持帮忙挑选了批出身庵堂的孤女。

道武帝的生母派人传信说，庵堂的孤儿根基薄，用起来更放心，还嘱咐谢思安，京王府诸事都要小心为宜。

谢思安当时深深感激婆母，她和道武帝成婚时，正是先帝喜怒无常的疯病发作最甚之时，朝局势云谲波诡、瞬息万变，纵使她出身豪族也必须提防小人作祟暗害。

排孤女立在正堂时，道武帝恰好从外归府，入得厅堂路过那些人时，突然停住了脚步。

谢思安发现他的异样，忙问他怎么了。

道武帝这才回过神来，指着角落的陵寄奴说：“那婢女有七分像你，倒是缘分。”

谢思安本来没注意，被道武帝这么说指，还真的发现陵寄奴有些脏兮兮的面庞下透着和自己的相似。

彼时她心善，发现此事时满是惊喜，便将陵寄奴收在身边。

陵寄奴性子活泼、手脚麻利，谢思安越来越倚重她，入宫为后时还给了她椒房殿大宫女的位置。

本来是有缘相会、主仆情深的故事，背后却是瞒天大谎。

道武帝的破绽只有瞬，他很快就恨声说：“小小奴婢怎配和你比？当年句戏言，倒让你从此轻纵她了！”

道武帝拉起谢思安昨日受伤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看着她的眼睛问：“疼吗？”

不疼，只是恶心。

谢思安心里默念，嘴上却说：“小伤而已，臣妾哪里那么娇贵。”

还不忘给陵寄奴继续求情：“臣妾既然不疼，皇上就算了吧……”

道武帝将她箍在怀，柔情似水地抚着她的后脑，感叹着：“做了皇后还那么好心，朕就怕你这么好的脾气，被后宫这群人欺瞒了过去。”

他搂着谢思安，眼风凌厉地扫向殿的众奴婢，对谢思安教育道：“小事不当心，便会大事不上心。看着只是轻轻划破手背，可往大里说就是破坏封后大典的重罪。”

他这话严厉至极，正好给了谢思安机会。

“皇上放心，臣妾也知道寄奴此次不能轻纵，所以昨日已经赏了顿板子。”

道武帝的手顿了下，他问：“你……打了多少？”

“二……二十……”谢思安仰头瞧着道武帝说，“臣妾知道宫规，但毕竟是臣妾带进宫的奴婢，正月里就不要大动干戈了。”

按宫规，弄伤宫贵人玉体至少杖责五十，谢思安昨日可是真“善待”了陵寄奴。

道武帝脸无奈，顺着谢思安说：“你都打过了，朕还能说什么，随你吧。”

道武帝又和谢思安说了会儿话，才起身上朝，看着他风流俊逸的背影，谢思安差点笑出声。

道武帝演的那么起劲，大约就是吃准柔弱善良的谢思安不会真打，可如今板子真落下，他只能吃个哑巴亏。

吃个哑巴亏倒是其次，他还得摆出副“打太轻了”的姿态，帮着谢思安。

…

怀着出了第口恶气的好心情，谢思安让倚华去备壶浓郁的花茶，她好歇歇，也能理理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