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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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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便出了学堂。闻砚桐看了眼瞪着眼睛看戏的学生们,最后还是拄着拐杖,颠颠的跟着出了学堂。

方才恨不得生吞闻砚桐的男子这会儿跟霜打的茄子样,蔫了个彻底,耷拉着脑袋跟在闻砚桐身后,还不停的窃窃私语,不知道在念些什么。

李博远走路并不快,所以闻砚桐即便是瘸拐,也能勉强跟上,没落多长的距离。

但是身后跟的那人却是越落越远,看样子是想趁夫子不注意然后溜了。

闻砚桐岂能让他如意?

看着男子鬼鬼祟祟准备想溜,她便大声嚷嚷道,“夫子,这个人想逃跑!”

李博远听当即回头瞪来,眼睛给两把利刃似的,下子戳在了正想逃的男子身上。

“我没有!”他连忙否认。

“你走路连我这个瘸子快都没有,分明就是想趁夫子不注意的时候溜走!”闻砚桐铁了心的要跟他抬杠,“明明犯了错还不知悔改,就知道狡辩!”

李博远竟觉得闻砚桐说得十分有道理,点了点男子道,“知错不改,朽木难雕。吴玉田,你如今已二十有,三次科举均落榜,你若是再这般下去,只怕难成气候!”

闻砚桐听这名字当即大惊,没想到这人就是吴玉田!

吴玉田倒不算是个什么主要人物,但却让闻砚桐又气又恨,看到他的名字就觉得牙痒痒。

他是个阴险狡诈,见风使舵的小人,最初的时候跟在池京禧手下,费尽了谄媚的心思,加上家人的打点,勉强混了个百户的官职。

后来皇帝驾崩,场浩浩荡荡的夺位之争在朝歌掀起,朝堂势力分散严重,绍京乱成团。

吴玉田见在池京禧手下得不到重用,便用池京禧的行动做筹码,倒戈去了丞相的手底下,换了个千户之位。

后来为了邀功和上位,他踩着血骨累累往上爬,最后甚至娶了傅诗为妻。

这狗东西后来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闻砚桐先前不知道他是谁的时候,只觉得他这张脸长得讨厌,哪哪都不对心意。但是现在知道了他是吴玉田,就恨不得用手里的拐棍下子把他杵死。

为民除害!

但是现在还是身在书院里,闻砚桐又是个半残废,除了使些小判子之外,还真不能做什么,只能在心里先记下笔。

李博远训完吴玉田之后,便将两人待到了夫子堂,让两人守着堂门,左右各站个。

闻砚桐觉得这就像是不听话的学生被拎到教务处罚站样。没想到她都把年纪了,竟然还能青春把。

她身上裹得层层,穿得厚实,往那站便将脖子缩起来,并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吴玉田却不样,他方才出学堂的时候因为太害怕,忘了拿大氅,这会冻得直打抖。闻砚桐站的那个位置都能听见他牙关打颤的“嘚嘚”声。

臭傻批,给冻死才好呢。

不过站了没会儿,书院就响起了下课钟,早课结束了。

早课结束之后就是吃早饭的时间,李博远也没有理由继续罚他俩,便拿了张纸递给闻砚桐。

她迷茫的接下来,问道,“这是什么?”

“是武学课的分堂单,你拿去堂里交给夫子,下午武学课要用。”李博远说道。

其实就是分班表。武学和学的分班情况是不样的。学分甲乙丙丁四部,每部有六个堂,统共二十四个学堂。但是武学不同,只有十二个。

以子丑寅卯来排列。

闻砚桐在纸上扫了几眼,发现她的名字竟然在子堂里!

“夫子!”闻砚桐有些着急,“这分堂是不是分错了,我怎么在子堂里呢!”

“没错啊。”李博远道,“你武学测验靶心了,自然被分到子堂。”

“可是我前两箭空了啊!”

“测验只记录最好的成绩。”李博远不赞同的皱眉,“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别人想去子堂都还去不了,我怎么瞧着你好像不情愿的样子?”

“哪能啊!”闻砚桐连忙笑道,“学生只是觉得很惊喜,没想到会进子堂。”

李博远点点头,“你知道就行。行了,快去吃饭吧。”

闻砚桐连连应声,待李博远走了之后,眉毛才撇下来,脸苦恼。

靶心那纯属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她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

闻砚桐苦着脸将纸揣起来,正好碰上张介然来寻他。

这位善良的前同寝怕她瘸着行动不方便,特地来带她起去饭堂。

闻砚桐真是要被这个好室友给感动了。细看之下这室友长得白白嫩嫩的,个子还高,又贴心又静,关键是还聪明。

就在闻砚桐早上拄着拐杖瘸拐的前往丁六堂时,人家已经在甲堂坐着背书了。

怎么就成了书里的路人甲的呢?

两人吃完饭之后,张介然有些不放心她,坚持要把她送到丁六堂再回去,但是闻砚桐怕耽搁他时间就死活没同意。

两个人站在路边争了起来。

张介然腼腆性子,并不擅长与人口舌争执,直沉默着,但却很坚定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闻砚桐急得直用拐杖敲地,“我真的没事!我今儿早就是自己去的学堂,这点路还会出事不成?”

“这有什么好争的?”突然有道声音斜插而来。

两人同时转头看去,就见路的不远处站着三人。

间那个就是池京禧。他没披大氅,身上穿的是院服。

原本闻砚桐只是觉得这衣裳穿在男子身上会显得很秀气,但是此时见了他,才发现这身藕荷色的衣裳能让人整个变得精致。

池京禧就是这般。藕荷色将他衬得越发唇红齿白,但是那双笑眼却含着沉色,即使不带什么感情的看人,也会让人觉得打悚。

就像朵被腊月冰霜覆盖的荷花,精致带着冰冷的朝气。

闻砚桐只看了眼,这眼也只够看见了池京禧人,她连忙把目光垂下。

池京禧这种身世的学生在冬日里是不用参加早课的,般都等早课结束才会来书院。只是没想到这么凑巧,竟撞在了起。

张介然也害怕得厉害,忙站到闻砚桐身边把路让开。虽然他并没有挡着什么路。

牧杨走到她面前,“正好我也是丁六堂的,我带着你过去吧。”

闻砚桐本想拒绝,但是思索瞬觉得还是先把张介然打发回去好,便道,“有劳牧少爷了。”

她对张介然道,“你赶紧回去吧,不然等会敲了钟,又赶得着急。”

张介然看见她有人送,加上对这三人害怕,便也不争了,飞快的点了点头正要离开,却被程昕叫住,“正巧我们也去甲,也是顺路,起走吧。”

张介然吓得整张脸都憋红了,不敢出言回应,愣愣的跟在程昕后面离开了。

闻砚桐见池京禧有些懒洋洋的,并没有什么表示,想来是晨起还没缓过劲。

三人离开之后,她才松了口气。

不知道在何时竟然练出了条件反射,见到池京禧就全身紧绷,紧张得不行。

牧杨见她拄拐走路有些慢,便伸手夺了她的右手拐,架着她的胳膊直接将人架了起来。

“走快些,要迟了!”他道。

说着便大步向前,硬是用自己的力气生生把闻砚桐的速度提高了倍不止,左手拐抡得飞起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啊啊啊方才答应跟他起走果然是个错误的决定!

闻砚桐被人扶下马车,看着破裂的车轮很是无奈,又有些气愤,起了个大早白瞎了!

转头看,竟然是牧杨从车上下来,她便道,“你怎么不给你的马车装上双翅膀?”

傅子献拉了她把,极其小动作的摇摇头,示意她不可跟牧杨起冲突。

其实牧杨的脾气并不赖,虽说有点瞧不起总是轻声细语的傅子献,但是平日也没找他麻烦,相反倒是跟闻砚桐相处的不错。

牧杨今日是盛装的。他身着件墨色洒金大氅,金丝走出繁琐的纹理,领边和底摆是雪白的裘毛,透着低调的奢华,整个将牧杨的气质提升了,瞧起来倒真像个将军府的嫡少爷。

他原本愁苦着脸,见到是闻砚桐两人,当下气道,“哎呀!我要被你们害死了!”

“??”闻砚桐满脸问号,“好像是你的马车撞我们的吧?知不知道追尾后车全责啊!”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牧杨好似根本没听到她说什么,个劲的打转,着急的不行。

他越想越气,领着驾马的侍从骂道,“你个猪脑袋,怎么驾的马车!”

说着伸手要打,却忽然瞥见闻砚桐裹着白纱布的腿,顿时心生计,双眼唰亮,“有了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池京禧的脚:今天我立了大功!(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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