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留于蜀山（1 / 2）

“吾要成就长生，吾要打破这亘古不变的物竞天择！”

——剑仙李越尘题记

人天生就有一双妙眼，黑色而又透着灵气的珠子。

天地阴阳之间的交汇就是我们依托本质而认清世界的源泉。

这个世界上从不缺各类奇瞳异目。

如能看破鬼神之踪的阴阳眼，明晰善恶纷扰的重瞳，能交天地之运的竖目神眼，能透过未来迷雾了解前世今生的天眼。

这些前仆后继，穷竭不能的各种妙目行遍于这方山水之间，令人捉摸不透、百思不解……

这是一片神奇的大地，疆域辽阔，无人可见其尽，而在这里某处山脚下，正发生着一桩悲哀的人间惨祸。

夏国，川域，蜀山下东青城外卧堇峡谷，血液四溅，黑夜之下，尖叫声阵阵，鬼神哭泣，天不灵地不应，一把把深幽的火焰映在那一双稚嫩的眼眸中，犹如地狱折磨人的刑具，放满辎重的板车下，少年的心在天翻地覆的痛…他很想大叫“父亲，母亲！”可是被亲人点了穴，完全不能动弹的他，一丝嘶哑的吼声也发不出来。

咚！

一具尸体倒在了他的前方，遮住了那十分不明显的空隙，光明瞬间消失。

昏暗中，李越尘只见到一只温柔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那目光散着余温，仿佛见到了那平日里最熟悉的神色，正看着少年泪痕满面的容颜。

在温柔慈爱的微笑……

母亲……

夏国，南境，断明山脉上空，两位修者在腾雾云绕间御剑飞行，一位是鹤发童颜气度不凡的上仙，另一个是相貌明朗书生气质的才子。

“长老，魔教最近活动频繁，我们为何不去情况最复杂的中原支援，而偏要到这情况不明的川域寻求线索？”

在空中，那位才子细心问道飞在前方的上仙，宛如后生在向前辈讨教。

“孩子啊，你难道真的不明白吗？中原正道号召伐魔大会，我南海派的精英都已经出发了，我们本应同去，可是掌门师兄却另有打算，毕竟这次的声势惊动了整个天下。”

“恕弟子愚钝，长老，我们接下来应该去哪里？”

“你修道三十八载，结丹已经大圆满，与老夫同属凝府，乃我南海派百年来第一天才，只差长时间历练，便可进入结婴期，修道有望，故接下来我们要去蜀山派，借那里的山川之灵气，助益于你。”

说到这里，长者若有所感，捋须眯眼，脚下云海中的空缺，圈住大好河山，皆流逝而去，令之精气神大震。

“须知，金丹与结婴乃我修道人士凝府的两大重要阶段，我丁吟从不唬人，那蜀山地势钟灵毓秀，最适合化丹结婴，而你需要这种契机，去磨砺自我，诞出自我，章凡。”

“多谢长老，弟子章凡受教了，那么借征伐魔道一事，顺便为之修为，是谓兼全，可弟子还有一问，若我们没有魔道可伐，岂不是失了前提？”

“不会的，我亲自去了趟命枢谷，收了谷主欠我的人情，算了一卦，应当不会有错。”

他们飞行速度极快，不一会儿，脚下山川风貌大变，空气中的湿度明显上升。

“弟子明白，但愿此行所获不虚，咦？已经到川域了，长老，你看，那里似乎有一股邪戾气息。”

说罢，章凡拿出了锁灵盘，对着层峦叠嶂的下方，施为起来，不一会儿，那盘上的阴兑之位果然泛起了一丝郁结黑气。

“果不其然，魔教这次的重心极有可能是川域，我们去下方一探究竟，走。”

捻须数下，丁吟并指曰“疾”，脚下细长的涛澜剑应声而作，似利箭般急速降去，带着他的须发上下飘然。

时间已经到了辰时，光照之下，本是翠林绿盈的峡谷，此时看起来却是一片狼藉，暗红色的溅渍到处都是，断肢残缺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叠在地面，面貌上痛苦的惨象一目了然，一看就知道是遭遇了极为凶残的杀戮。

丁吟摇头哀叹，走过这群可怜的亡魂，缓步而行，湛蓝衣装飘荡，阳光下每一个表情惹人注目，俨然一场无妄之灾，看到数百人命如此轻贱死去，他渐渐面露愠怒之色，愤然大吼，声音微颤。

“居然如此残害无辜，老夫誓与魔教不共戴天！”

而就在丁吟有些义愤填膺之时，章凡好像发现了什么。

“咦？师叔快来看，好奇怪！”

“出门在外，要叫我长老，说了多少遍了，何事？”

当丁吟走过去时，惊诧了片刻，只见章凡翻弄一具趴在板车上的尸体居然在微笑，那尸体仿佛有灵一般，被触碰的一瞬间滑倒下来，两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一名颇为清秀的少年正昏死在里面，还活着……

我在哪…

父亲…母亲…

“不要！不要杀我父母！不要！不要！！”

“杀我好了，放过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杀我！来，杀我！杀我啊！！”

蜀山派，灵璧峰，在门派弟子厢房内，丁吟见到救回来的孩子在床上翻滚不止，噩梦连连，呼救不能，惊恐大叫的模样，一阵揪心，遂上前。

“情况如何？”

蜀山第一神医陈素一微微摇头，把脉的那只手也在发抖，表情严肃异常。

“气脉冲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服下的气心丹，效力数下就化掉了，情况实属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