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交学费(2 / 2)
“去那”?他问。
康素贞家大门前不远处是一条横着的低洼,那是当年学大寨搞大寨田,另外一个地方用土时社员们在那里挖成的。
我拉着他到那低洼处走到了街的另一端回了家,临分手我对他说:“贞贞不说了算完,要是说了咱就说咱是从她大门下头过的,不是从前头过的啊”。
“中”,苏老二这时好像也有了底气。
下午去学远远地看见康素贞站在东街口,待我俩走近,她说:“不是说过了不叫你俩从俺大门前过”?
“就没过”!他嘴可硬。
“没过咋回家吃饭了”?
“是从你门下头回去的”。
“那不是俺家门前是啥”?康素贞不依不饶。
“明明是你家大门下头,不是大门前头”,这回苏老二倒是没有说错话。
康素贞一下子愣在那里。
趁康素贞发愣的机会,我拉起苏老二就往学校跑,只听身后的康素贞一声吼:“苏老二,你拐回来”!
苏老二是听康素贞的,几十年来我常想这里边可复杂,有怕她的意思,有顺从的意思,有康素贞那冥冥之中可怜他的意思,当然还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苏老二不敢往前跑了,我看的清晰,他站在康素贞的面前就象一个做错了事儿的孩子站在妈妈的面前一样的乖,一样胆怯。
金色的阳光涂在他俩的脸上、肩上、康素贞的发海上……,那简直就是巴黎大街上那一樽享誉地球的,使人神魂颠倒的,象征美学的雕像向这个宇宙散发着万丈的光芒。几十年来我时常揣摩那个哲学家的一句话:只有美的光芒不会死!
突然康素贞抬手撕住他的嘴,他就那样仰着脸眯缝着眼睛,任凭康素贞那样撕着,他一定是浸润在一种别样的幸福之中!
…………
下午第一节下课,苏老二把我拉到茅子旮旯,我看到他的左腮还红着。
“还疼不疼了”?我问。
“不疼”,他答。
“不疼都中,她撕你的嘴你都不会跑”?
“撕叫她撕,她还拧了我的脖子,不知道咋了,我脊梁后头可不得劲儿,你给我看看”。
我连忙把手伸进他的棉袄内。
在那茅子旮旯里,我从苏老二的棉袄和肉体之间掏出了七毛钱,一张一毛,三张两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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