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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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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给腾了个宅子出来,总比在农户家里落脚好多了。虞锦立马往那边走,留了一半护卫住农家。

得人家行了方便,她特意过去道了声谢,跟赵家大少爷唠了一刻钟。

她这头是一路车马颠簸,今儿上午刚到了顾渚村的,一身风尘仆仆;赵家大少爷却提前半个月就等在山下了。虞锦进门的时候,人家正搂着夫人,啜着小酒听曲儿,悠闲得很。

“赵叔近来身体可好呀?”

“贤闺女好好好呀,你爹咋样啦?”

“我年前就离京了,也俩来月没见他了……哎,赵姨越来越好看啦。”

两家交情浅,这回又明摆着都是来抢茶的,也不好意思互相探底儿,干笑着侃了两句有的没的,又互相送了样礼,虞锦才回了自己宅子。

如罗镖头所说,这宅子以前是给宫里来的尚茶公公住的,前后三进院子,修得小而精致,一山一石都有讲究。如何在不僭制的前提下讨公公欢心,御茶园的人是花了大心思的。

短短一会儿功夫,厨房已经飘了香,虞锦过去瞄了一眼,宰鸡杀鱼的还挺热闹。

顾嬷嬷瞧见她,大着嗓门问:“锦儿想吃啥?”

“随便做点什么就行。”

几个嬷嬷纷纷望来一眼,“可不能再糊弄了,一路上做鱼做虾,都半个月没摸过别的菜了。今儿给你们做点好吃的,回屋等着吧。”

虞锦说不过她们,拆了一盒点心垫肚子,又往正院走。还没进屋,听着里头叮叮当当的,其中还夹着兰鸢说话的声音:“冯哥还有这儿,这儿也不行呢。”

“做什么呢你们?”

她推门进去,看见冯三恪半弯着身子,拿着把小锤子,这儿敲敲那儿凿凿的。

兰鸢扒拉自己的袖子给她看,上头挺长一道口子,小姑娘苦着脸哼哼:“刚坐下就划破了衣裳,这桌椅上的钉子都出来了,我叫冯哥来钉钉。”

噢,这就又把人喊来做苦力了。

虞锦白了她一眼,兰鸢笑着跑走了。

这孩子脑子活,眼力见也好,明明虞锦和冯三恪还没说上话,进屋后都没互相看一眼,她就已经生出了要给两人腾地的觉悟,带上门出去了。

于是屋里就剩虞锦一人站那儿看冯三恪钉钉子,乒乒乓乓的,一锤子一锤子凿得实在。

他做什么事都是这样,一板一眼的,别人砰砰凿两下就了事,他把钉子钉进去了却还要细细摩挲,看看扎不扎手,再前后晃荡两下,确定稳当了,方才停手。

虞锦也不说话,换下外衫,歪在椅子上看他,直到看得冯三恪整个背都僵了,笔直笔直,挺得跟杆子似的。

浑然不知身后的虞锦眼里一点点染上了笑。

出了陈塘以后,他就一直有点怪,要说哪里怪吧,虞锦具体也说不上来。只记得在陈塘的时候,三儿恨不得每时每分都缀在她身后,每天有百八十个问题要问。

出来这一路他问题越来越少,话也越来越少了,却总是盯着她看,虞锦经常转眼回头时都能恰恰好地撞上他的视线。

可这人天生一张木头脸,也瞧不出什么表情来。

她看了太久,视线有如实质,黏在他背上。冯三恪手里的锤子都抓不稳了,倏地站起身,大步走出去了,留下一句“爷等我一会儿”。

不多时,拿着一个小小的油纸包回来了,递了过来,是给她的。

“这什么?”

虞锦拆开去瞧,包裹挺轻,里头没装多少东西,拿干净的细纱布缝了几个小袋,烛灯不亮,没看清里边装的是什么。

“茶,祛火的。”冯三恪耳根蹿上一大片热意,避开了她的视线,老老实实道:“门口那茶铺买的,晌午听你说嘴里起了口疮,没食欲,就去买了点。”

虞锦“哦”一声,唇角勾起,笑得挺乐。

她也不说点什么带带话,冯三恪一时无言,又舍不得走,慢吞吞寻了个椅子坐下,背朝着她。

半晌又接一句:“爷别累着自己,每天东跑西跑的,晚上就早点睡;还有上火了就别吃辣的了,口疮不好好。”

唠叨了好几句,虞锦没能忍住笑:“我十九了。”

冯三恪听懂了她言外之意,就又不说话了。

他性子确实是闷,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那种。左右虞锦自己的心事还没理清楚,也不敢撩逗得太厉害,心里却痒痒,就拖了张椅子挪到他旁边,挨得挺近。

于是冯三恪脸上更烧了,旁边烧着的小茶壶咕噜咕噜冒着气,热气仿佛全熏在他脸上了,脑子里各种不相干的念头噌噌往上冒。

——比如自己皮肤黑,脸红了应该也看不出来的吧?

——又如锦爷今儿涂了口脂,色儿挺好看的,离得远时就觉得好看,烛灯下愈发好看。

他坐在原地心猿意马,走神的时候又想起在陈塘的那段日子。那时候,两人夜里点着灯喝过那么多回酒,心也没这么乱过。

他走神,虞锦就盯着他看,一错不错地盯了会儿,觉出他有心事,挑眉问:“你在想什么?有话就说。”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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