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谈话（2 / 2）

也因此，张知临才先入为主地认为，一州之王，都能有如此权势。但经过刚才老头的话，他稍一思考，便明白了关键所在。

“并州与交州不可一概而论。”老头道，“并州繁华安定，交州贫瘠动荡，除各大府城之外，常有盗匪流窜，民生凋敝，百姓经不起这番折腾，官府也经不起，一旦对朝中发起清洗，各地的府城必然会有一段治理上的空白期，更不用说有人负隅顽抗，宁为玉碎，所以交州王不是没有气魄，实在是交州的现状，让他只能忍气吞声。”

说到最后，老头的情绪明显有些愤慨，让尔长青和张知临都有些皱眉。

老头自知有些失态，喝下一碗米酒平复心情，也不管胡须上沾染的米粒，继续道：“更何况，当初并州一事，也不是赵飞城一人的功劳，如果不是有一个年轻人乱了赵飞孟的布局，赵飞孟一党在最后也不会如此被动。”

尔长青听后怪异地看了张知临一眼，张知临面不改色，然后道：“老人家倒是对九州的局势清楚得很。”

“人活的久了，知道的自然就多些，我年轻的时候交州是这个样子，到现在半只脚踏进黄土，还是这个样子，真是可悲可叹。”老头摇头痛惜道。

看着老头的模样，张知临当下叹了口气道：“有一个人，因为官场黑暗，躲了大半辈子，到头来发现这世道污浊了几十年都不见光明，于是决定重新进入官场，尽力一为。”

老头点了点头：“那他确实是一个难得的正直之士。”

“没错，如果按你所说，交州王真有心治理乱世的话，只要他不放弃，任用贤能，终有一日可以还这一片土地一个清明。”张知临对老头道。

“没错，这次会试既然有这么多儒生，就算像你说的不能一下子撤换那些官员，那么也可以暗中培养，一步一步来嘛，就看那交州王的本事了。”尔长青也插嘴道，不知道是不是这米酒有什么治疗的效果，他脸上的臃肿貌似消了几分。

“你们两个年轻人倒是乐观得很。”老头第一次笑了下。

“想了不一定做得到，不想肯定做不到，是老头儿你太悲观了。”尔长青大大咧咧道。

“或许吧，如果哪天交州便成了我想象中的样子，还希望你们年轻人可以来通知一下老头我。”

“一定。”张知临认真的点头。

“放心，我们肯定还会来蹭你酒喝的。”尔长青大笑道。

“盛惠，三十文钱。”老头对尔长青伸出右手。

尔长青的笑容一滞，随后指向张知临道：“那他呢？”

“他的酒是我请的，你的酒是我卖的。”老头理所当然地道。

“奸商，比上次还贵。”

尔长青当然不缺这几十个铜板，可只有自己一个人花了钱，当然有些不爽。

“走吧走吧，喝完了就别再打扰老头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起来去收点好米回来酿酒。”老头打了个哈欠便要送客。

几人出门后回到空中，分明看见茅屋又被密林所覆盖，只剩下一汪清泉流淌。

“你怎么看？”张知临对一旁的尔长青道。

别看尔长青刚才一直大大咧咧的，他心里思量的，一点不比张知临少。

尔长青望着清泉眼神一阵闪烁，随后沉声道：“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