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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及时雨怒打登徒子 莫须有强得卖身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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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上回,阮大铖正在街上闲逛着,却无意中瞥见了站在楼上,凭栏眺望的李香君。他顿时被李香君那倾国倾城之貌与超凡脱俗之姿所深深的吸引住了,在身边小厮的唆使下,阮大铖便大摇大摆的闯入了‘媚香楼’。李香君本已对其所作所为深恶痛绝,但为避免引火烧身,便强压怒火,退让再三。岂料那阮大铖却得寸进尺,先是出言调戏,后又开始对李香君动手动脚。有个长相伶俐的丫鬟怕此事再拖下去,便会对李香君不利,于是,她便趁人不备,偷偷跑了出去,赶往‘百花楼’去向李贞丽报信。等她到了‘百花楼’,李贞丽听说了此事,勃然大怒,急忙向顾喜告辞,便领着人赶回去了。顾喜本想张罗着一同前去帮忙,但一旁的张元却突然拽了她一把,对她摇了摇头,她即刻会意,欲言又止。眼下东林党人失势,金陵城中唯有知府马世英炙手可热,而这阮大铖平日里又是和马世英一个鼻孔出气的,此时,她若强行出头,有无裨益尚不可知,但定然是会得罪那二人的。

等到李贞丽赶回了‘媚香楼’,那阮大铖正拖着李香君往楼上去呢!此时的李香君被其拖拽的衣衫不整,头发也披散下来了几缕,一脸的不情不愿。李贞丽见状,立即冲上前去,狠狠的甩了阮大铖一个耳光。阮大铖被打得跌落了几阶楼梯,他用手捂着脸,一时楞在了那里。李香君见李贞丽在关键时候赶回来救了她,便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抱住了李贞丽,委屈的低声啜泣。那小厮连忙跑过去,将他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又帮他掸了掸身上的尘土。阮大铖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然后恶狠狠的盯着李贞丽,大声呵斥道:“大胆刁妇!你可知我是何人!竟敢出手伤我!”

李贞丽一手搂住李香君,一手指着阮大铖,居高临下的说道:“我不管你是何人!这‘媚香楼’乃是我的私人之所,你胆敢在这里撒野,就休怪我不客气!”

那小厮帮阮大铖掸干净了身上的尘土,便挺直腰板,傲慢的对李贞丽说道:“在你面前的,可是金陵城中大名鼎鼎的阮老爷!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竟敢对我们家老爷动手,这回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贞丽睥睨的看了他一眼,说道:“真是可笑!你的主子还没开始叫唤,倒是你这只疯狗先迫不及待的吠了起来!”

那小厮本要再争辩几句,可阮大铖却将他拦了下来,而后冷冷的说道:“这打狗可还要看主人呢!你们不过只是一介卑贱的娼妓,有何资格能与我等良民并肩而立啊!”

李贞丽冷笑一声,说道:“我等是青楼女子不假,可适才这‘良民’的主人好像都被我给赏了一记耳光吧!要不你现在去照照镜子,看是不是有五个指印在上头,也好让你这样的无耻之徒长长记性!”

阮大铖被李贞丽气得浑身发抖,他用手指着李贞丽,说道:“你既有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就别学那侯方域一般,躲起来做缩头乌龟!你给我等着!此仇不报,我阮大铖誓不为人!”说完,他便带着自家的小厮气冲冲的离开了‘媚香楼’。

从‘媚香楼’出来之后,阮大铖越想越生气,他发誓一定要给那个李贞丽和李香君一点颜色看看!于是,他便来到了马世英的府上。一见到马世英,阮大铖便是不住的捶胸顿足,跪在地上,伏在马世英的膝前涕泗交流,嘴里还喊着:“请大人为我做主啊!”

马世英见他这副模样,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先将其从地上扶起来,安置到一旁的椅子上,并问道:“集之兄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何事啊?你要我为你做主也该跟我说出个所以然啊!”

阮大铖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说道:“我长期赋闲在家,无权无势,平日里受尽那侯方域等人的讥讽奚落也就罢了,想不到如今,竟连那风尘女子也敢骑到我的头上来拉屎撒尿!试问我这颜面何存啊!”

马世英问道:“风尘女子?哪个风尘女子?”

阮大铖回道:“就是‘媚香楼’的李贞丽和李香君二人。”

马世英一听乐了,说道:“这侯方域都被你给打跑了,剩下这几个妇道人家,还能翻起什么浪来!”

阮大铖说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啊!这两个贱妇虽出身娼妓,但却最为泼辣刁钻。适才,我不过是碰巧路过‘媚香楼’,可谁成想,那李香君一开口便对我出言不逊,我本不想与她一介女流之辈一般见识,已是百般退让,但没想到,那李贞丽却又从里面冲了出来,不分青红皂白抬手便打。大人您看!我这脸上的红印便是拜那贱妇所赐!”

马世英定睛一看,那阮大铖的脸上确实有一道掌印,于是便勃然大怒道:“好个大胆贱妇!竟敢对身负功名之人动手!集之兄放心!待我差人将那贱妇锁来,投入牢中,定叫她好好吃几天苦头!替你解气!”说完,他便要起身招呼衙役。

“大人且慢!”阮大铖先拦下了马世英,随即低声说道:“这样做未免也太便宜了那贱妇!况且此事若是宣扬出去,说咱们与一个妓女过不去,这反倒是伤了咱们的脸面!”

马世英追问道:“哦?那依集之兄之见,咱们该怎么办呢?”

阮大铖冷冷一笑,说道:“这罪名自然是要扣的,只不过是越大越好!这伤人之罪未免轻了些,吃了几天牢饭也就得放出来了,可要是偷税漏税。。。。。。”

马世英接着说道:“大明律中关于税收有‘一条鞭法’,其法所云:凡偷税漏税者,轻者,可处笞刑五十;重者,则可处以流刑。”

阮大铖一脸阴鹜的说道:“且看那李贞丽的一把老骨头,怕是连这五十鞭子都挨不住吧!”

马世英看出了阮大铖眼下一心想要置李贞丽于死地,他虽与那李贞丽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但看在之前阮大铖帮助自己扳倒钱谦益的份上,他也实在不好意思驳了阮大铖的面子,于是,便点头答应了。只是,在前去抓捕李贞丽之前,马世英先在心里暗自盘算了一下她们所能求救的人,要先将这些人处理好,以免事情闹大,日后给自己增添麻烦。马世英想了想,现下那些东林党人已不足为惧,只是听说,那李香君与那保国公朱国弼新娶的夫人甚是交好,为免得那新夫人到时候碍手碍脚,马世英便提前安排了人手等在‘国公府’门口。

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马士英便差了几个衙役前去‘媚香楼’捉拿李贞丽。此时,李贞丽正在房中安慰着受了惊吓的李香君。直到此刻,李香君依旧是惊魂未定,只不过她更多的是害怕阮大铖日后的报复。于是,她对李贞丽说道:“都怪女儿不好!没成想竟惹上了阮大铖那个狗贼!此人向来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日后若是连累了娘亲,可叫女儿如何安心呐!”

而李贞丽则劝慰她道:“今日之事,是那狗贼自己硬闯进来!实在也怨不得你!况且,你既开口叫我一声‘娘亲’,今日我见你受辱,又岂能袖手旁观!”她轻轻的拍了拍李香君的手背,接着说道:“你且放心吧!我不过是打了他一巴掌,就算是要治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香君听了李贞丽的话,这才稍稍的松了松一直紧绷在她脑海里的那根弦。可就在此时,马士英派来的那些个衙役却已赶到了‘媚香楼’,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冲了进来,不由分说便查封了‘媚香楼’。李贞丽听到动静走了出来,见这些官差正在到处砸东西,贴封条,弄得整个‘媚香楼’乌烟瘴气的。于是便大声呵斥道:“你们快给我住手!即便是我出手伤了阮大铖那个狗贼,那也只是我一人之过!与‘媚香楼’何干!”

那些衙役们听了李贞丽的话,一个个面面相觑,笑得前仰后合,其中一名衙役对李贞丽说道:“如今,你已是大祸临头了,竟还这般天真!你当真以为自己所犯之事仅仅是伤人这么简单吗?实话告诉你吧!你偷税漏税,藐视朝廷法度,知府大人现已查明,特命我等前来查封‘媚香楼’,并将你拿下羁押候审!”

李贞丽听了那衙役的话,顿时心中一慌,说道:“说我‘偷税漏税,藐视朝廷法度’?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我何时做过此等违反法纪之事!”

那衙役冷笑一声,说道:“此等辩白之言,跟我们说了也没用,你还是留到牢里去和大人们说吧!怎么着?你是想痛痛快快的跟我们走呢?还是想让我们哥几个给你披上枷锁脚镣把你押回去呢?你自己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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