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壹--82年,我正式考入这个国家的……(2 / 2)
因为太渴望它,沾到它一点影子都会得意忘形。
母亲没有疯的时候告诉我希望我好好读书,钱她会想办法,她疯了之后我已经开始拿学校的奖学金,这件事格兰肯特不知道。
所以我没有真的去卖我自己,在这自由平等的国度,每个人都有权利去爱和被爱,我有干净的身体和灵魂,我以为这就代表着我配得上接纳杰拉德的爱情。
接纳爱情。
于是格兰肯特给我当头一棒,把爱情砸的稀烂,把太阳一样的气球戳得满世界尖叫,就用那么这么不费任何成本的方法,亲自上身,就这么干脆利落地,结束了我的一切。不用言语却能那么不可一世地对我通牒,“你是个贫民窟底层地杂碎,天生地贱种”。就这样把我拉回自由女神像的脚底下的烂泥里,宝石城堡的另一面,那个影子幽魂一样的美国里。
“格兰肯特小姐?”
耳边出现这个刺耳的发音让我差点呕吐出来,浑身汗毛竖起从微小的毛孔里释出磅礴的厌恶,但是下一秒我反应过来是“格兰肯特,小姐”我拢住了千头万绪,轻轻咳嗽了一下:“是的。”
我已经逃开了。
对,我已经离开那里了。
“请您填一下表,是有什么心事么,刚才一直在发呆。”拿表的女性应该是教辅之类的,穿着洁白的海军制服,大红色的口红化得很标准,周围随这“心事”这个词开始就在哄笑。
“格兰肯特小姐,难道是在忧心追求者太多了吗?”
“可她一个也不爱,哈哈哈。”
她们用了“lady”这个词。
那是一种带有特指贵族女士或名门淑女的词,我没有回应。
我发现那个猩红的点不过是我的笔尖按在洁白的纸张上,又因为长时间的按压而晕开一小块红色的墨迹。
“抱歉,没休息好。”我匆忙地填上。
教辅微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礼貌性的微笑让我觉得舒适又亲切,相较于整个寝室热切的玩笑声。
在这里我是那么不合群,但我想不到比军校更严密的地方,可以筑起一座铜墙铁壁去隔绝贫穷,隔绝阶级,隔绝不堪回首的曾经。只有签下一个牢不可破的契约,加入一个永久隶属的组织,给我一个可以立足不容侵扰的身份,我才能在这种束缚里获得自由。
就把我永远地打上光荣的军人烙印,我不必再回去做一个极端贫穷的平民。
父亲,和那个镇子里的每个人永远也不能踏进这里半步,而我这一生,我若不愿意,也可不必再回去,过去就这样被挡在命运门外,我感到舒畅得目眩神迷。
从今以后我就要效忠这个国家。为她生为她死,为她侠肝义胆,为她守口如瓶。
美利坚。
我不曾得到她得恩惠,她什么都没给我除了无尽得贫穷、卑劣、和折磨,但是她让我有机可趁——在她把机会颁发给上等人时,我削尖脑袋挤了进去,偷到了一点点自由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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