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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么,我们点菜吧。”小赵赶紧笑呵呵地,“我儿子这几天比较皮实,我没文化,也管教不好。以前我也不动手的,这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么,我就非常偶尔地动动手。”
说完,又瞧瞧金钊:“说你呢,妈妈平时打你吗?”
金钊一脸茫然,看起来竟然跟小女孩儿的神情有些相似,呆愣了半天,才说:“不打,我妈从来不打我。”
赵小刀知道金小朋友一定觉得这情况匪夷所思,或者说赵小刀这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一当妈就疯掉了。不过她确实需要金钊的这种自然配合。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笑了笑:“小孩子嘛,有话好好说,不用非动手的,咱们还是以素质教育为主。”
赵小刀嘻嘻哈哈地应和着。
等菜七七八八地上齐。
对面的男人先做了自我介绍:“这个,网络给我们搭桥,说明感觉我们是比较配的。我先说一下我的情况吧。”
“我叫丁仁义,是一名小有所成的作家,今年三十九岁,之前结过一次婚,三年前离异了,女儿我带,现在自己名下有两套房子,一套市区,一套郊区,寒暑假我会带女儿去郊区那里住,家里人丁不兴,往上三代都是独苗……”
是标准地相亲话术。
赵小刀眼睛盯着对方,余光却一直在看小孩子,意料之中,说到丁仁义说到暑假带她去郊区住时,女孩子脸上的表情有了一些不一样的色彩。
绝不是兴奋和愉快。
而且这孩子根本不像天生愚钝。
赵小刀胡思乱想的时候,丁仁义已经介绍完,给她和金钊碗里都夹了两筷子的菜,才歪着嘴笑:“赵小姐,还不太了解您的情况?”
小赵同志看了看碗里的土豆丝,她最讨厌别人给她夹菜,还不用公共筷子,主要是先入为主的厌恶感让她连饭都吃不下去,可是这是她来这里要保护的人啊,找谁说理去。
于是只能回以一个不那么难堪的笑容:“我姓赵,我农村出来的,名字也粗鲁,叫赵小刀,我家里还有个哥哥叫赵大剪,好多年前出去打工就再没回来。”
金钊嘴里的黄豆“噗”就喷了出去,还有一粒卡到了气嗓。
赵小刀啪叽给了他后背一下,帮他把跑偏的那粒给打了出去,又不好意思地冲丁仁义笑笑:“我家娃,糙,就得这么教育,不像你们是女娃,得温柔式抚养。”
丁仁义低头笑,尽管是这么含蓄的角度,赵小刀也能看到对方挺着的大门牙。
“男孩儿女孩儿都一样,不能重男轻女的,不听话的时候,都不能惯着的,”丁仁义喝了两口白水,“赵小姐你继续说,您之前的婚姻是什么情况?”
赵小刀叹口气:“我第一任丈夫是定的娃娃亲,小时候大家都穿屁帘子一起长大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长成了一个村野农妇,他居然成了我们村的第一个大学生,还学的是高端的什么搞物理天体的。”
金钊立刻瞪大了双眼瞧着她,但小赵熟视无睹,依然恬不知耻地:“我们很相爱的,可惜他家里不同意,嫌弃我条件不好,配不上他,后来逼他娶了别人,那时候我已经怀了我们家乔钊了,为了爱情,我坚持把他生了下来,自己把他带大,也因为这个,我从村里的高中毕业以后,就没再上学了。”
金钊不服自己被迫有了个爹,更不服自己莫名其妙被改了姓,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小赵同志一脚。
赵小刀伸手就给了他一记爆栗,当然,看着动静儿大,其实力道一般,也就不痛不痒的程度。
丁仁义正要说话,小赵同志没给他机会,笑得特别淳朴老实:“我小时候上学晚,九岁才一年级,我们家乔钊,看着小,其实他已经十六岁了,只是跟着我过,日子苦,营养不良,就长得矮。”
赵小刀并不歧视农村,更不歧视农村妇女,谁家往上数五代不是农村的。
只不过她非常好奇,如果丁仁义真如他自己所说,是个作家,并且能靠写字赚钱养活跟前妻的女儿,家里还有两套房,也没有兄弟姐妹拖累,这样的条件,他的择偶目标,怎么能是在信息里填了“35岁”、“离异带娃”、“没钱”的她呢?
这简直匪夷所思。
除非对方刚好就是看重这些条件,且目标的相关条件,情况越严重,他就越满意。
事实也证明正是如此,就她刚才这些差劲的表现,低智、粗鲁、打孩子,对方不仅没制止,反而一副对她有了更大兴趣的样子。
所以此时的情况时……任务说是要保护丁仁义……可赵小刀已经开始把他当成恐.怖.分子来防备了。
丁仁义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半天才说:“那孩子他爸还会再回来吗?”
赵小刀摇了摇头:“乔钊有多大,我们就有多久没见了。往后应该也不会再见面了。”
丁仁义叹口气:“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就像这样一个我,遇上这样一个你。我前妻也是抛下我走了,不要我,也不要女儿。你前夫不要你,也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或许是命运让我们遇上对方,彼此抚慰对方那颗受伤的心吧。”
说完,放下盛着水的杯子,喊服务员:“来瓶二锅头吧,今天是个好日子啊。”
在他说每一句话时,赵小刀都在努力用余光观察小女孩儿的表情,她的总体形象全部是呆萌加走神儿,但丁仁义提到“前妻”、“受伤”、“二锅头”这几个字眼时,她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快速眨了几下。
小赵同志猜测那是因为恐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赵小刀立刻跟着招呼服务员:“两瓶。”
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她特意在人设信息里,加了一条能喝酒,且是海量。
等丁仁义小酌了一杯以后,小赵同志看着他有些进入状态,立刻抓住机会:“我也厚着脸皮问一句,您跟您前妻是咋认识的,我这人就比较俗气,心里装不住事儿,您一提,我就想问。”
丁仁义对她的印象已经定义到粗鄙了,现在倒放下不少戒心,一边喝酒一边讲故事:“我前妻啊,跟我是大学同学,我俩毕业了都搞文学这方面的创作,可能女人吧,书读多了心气就会太高,总想出去跑,跟外面的男人也不保持距离,压不住啊,心越来越野,怎么说都不听,怎么管教都没用,后来孩子有了,我以为她总得收收心,结果孩子一周多,她又去参加了个什么登山驴友会去了两个多月没回来……”
“哎……”赵小刀跟着假意叹气,又特别做作地,“看来像我一样书读得不好也是有好处的,老实。”
丁仁义立刻一摔酒瓶:“你说的这点,我非常认同。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前妻就是因为太有主意,太有主见了,女人当家你说这叫什么事儿?老祖宗都不答应。那女人老往外跑,不听老爷们儿的,这个家还怎么过下去?”
“那后来呢,你们离婚了,她总不会连女儿都不要吧?”
听这个描述,丁仁义的前妻应该是个很独立且思想正常的女性,都离婚了,肯定也是意识到自己这个丈夫不是良人,这种情况下,还能把女儿留给他?
“嘿,善恶终有报啊,她想离婚,我为了我女儿,我不愿意啊,孩子单亲可怎么办,以后会被人笑话的,我不想非留她,可我女儿是我的全部,我必须得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丁仁义一口闷了一杯,辣得眼泪儿都快出来了,还舔了舔留在杯子外面的酒,“离不了婚,她就出轨,结果在外面感情不顺,回来就疯了。”
“我得让我女儿有个母亲,可母亲是疯子可不行,先前她就让我签字儿了,我给签了,人让她妈领走,我带着我女儿过,这几年,寻思着给她找个后妈,省得去开家长会让人笑话。”
赵小刀了然地点头。
这故事在他这里是这个版本,实际肯定并不是这样,从小女孩儿听他说话的反应来看,八成这是一个同学时期发展恋情,可后续男女发展出现巨大落差,还是女生发展的比男生好的情况,男的还是个心智不成熟的,一下子受不了了。
阻止老婆有更好的发展,拒绝她一切外部的社交。而没出息的男人还有一个相同的特质,就是会打老婆,如果本身还特别爱喝酒,这事儿十有□□差不离。
丁仁义的老婆是不是真的出轨,是不是受刺激疯了,这些也绝对跟被打有关系。金钊也不是傻子,看着赵小刀完全装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迷糊了一阵儿也该清醒了。
都是老员工了,怎么能输给新员工?
金钊正要说话,赵小刀斜了他一眼:“混蛋小子你带妹妹出去玩儿会儿,我有事情要跟你丁叔叔说。”
丁仁义喝了些酒,是有点儿上头,但听到赵小刀这样说,还是精神了一下:“没事儿,都在这一起说吧,我女儿到哪里都得跟着我的,离开我视线我不放心,我女儿是我的命啊。”
赵小刀笑:“以后这不就是一家人么,哥哥妹妹以后也要一起玩儿的,现在就先了解了解,说说他们小孩子之间的话也是应该的。”
丁仁义还想阻拦,小赵同志继续加码:“还是您没看上我们娘儿俩……您直说,我这心是金刚做的,不怕受伤。”
说完又冲着金钊:“乔钊,你给我坐好了,谁让你跳下椅子去的,坐回来,小心我打死你。”
金钊立刻心领神会,委屈地爬到椅子上:“你老这样,不是骂我就是打我,叔叔还在,你还要打我,呜呜呜……”
赵小刀:“……”
金同事入境真快啊,这哭得周围的人都开始看他们了。
丁仁义看了一会儿,才低头在小女孩儿耳边说了两句话,让他们一起玩儿去了。
等俩孩子一走,赵小刀看到对面这个男人,伸手拿走她的那瓶酒倒到自己杯子里:“对待孩子,你不应该这么着,你这样,孩子会越教越不听话的。”
“哦?”小赵挑眉,“难道大哥您有什么特别好的方法?”
丁仁义声音放得很低,嘬了口酒,又包了一粒花生:“孩子嘛,还不懂事,你不能只动手,你还得教他怎么听你的,至少我女儿,绝不会在外面哭喊,你得让他知道,他不单单是不能做坏事,做错事,他还得时刻看着你的眼色行事才行,你呼一口气,都能震慑住他,我们的这样教育孩子。”
赵小刀笑了:“我儿子不行啊,说不听,我这打他骂他都不管用呢。”
丁仁义一口把酒喝光,招呼着手让赵小刀凑近点儿,似乎要教给她什么独家秘笈一样。
小赵给面子地把耳朵往前挪挪,特意屏住呼吸,不去闻那难闻的酒味儿。
丁仁义才低声地:“你这样,以后只要他做出任何让你觉得不舒服的事情,就揍,一次也别心软,你有一次心软,他就会有侥幸心理,就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每次都揍,往死里揍,但咱自己的孩子,给个教训差不多就行。”
“然后也别着急,这事儿咱们得投入时间和精力去做,三年五年,训一头野兽还得费不少功夫呢,何况是个人。觉悟好的孩子,像我女儿,一两年就差不多了,你儿子基础差,得多耗费些时间。”
赵小刀继续了然地点头:“要不,等咱们要是事儿成了,我儿子,你帮我管管?”
丁仁义表情有一瞬间的犹豫,小赵同志赶紧跟服务员要了瓶酒:“大哥我敬你,难得遇到同道中人,我几个大字都不识,一直就特崇拜有学问的,能跟您联系组成对儿我真是特别荣幸,我敬您一杯!”
等把对方喝得迷迷瞪瞪,赵小刀也没放弃,继续喝,这顿她买单都行。
要不是喝到站不起来,丁仁义很有可能喝多了一兴奋回去打孩子。
并且从丁仁义的话里来看,他亲戚不多,不喜交际,朋友也不多,可接触的人很少,前妻又跟他基本上没有来往,能杀死他,也存在动机的,只有他的女儿……
赵小刀倒是不担心他女儿积累起来的恨意,一反抗把他给弄死了,这种人死不足惜。只是她忽然意识到,会不会金钊的那个cp,就是丁仁义的女儿呢?
俩人完全具备用两个大人手机沟通信息的可能。
如果她猜测的没错,两个人很有可能在争执的过程中,都出了事。毕竟女儿有十足的恨意支撑她,可父亲是实打实的有力气啊……
现在证据还不够充分……即便她猜测的没错,目前这个情况,她也做不了其他。
于是赵小刀又喊服务员要了三瓶,尽管丁仁义一直摆手说喝不下了,小赵同志还是以闷了半瓶的豪爽激得对方不得不又来一瓶。
一杯接一杯,吹嘘外加哄骗,三瓶酒,有两瓶进了丁仁义的肚子,看到对方趴倒在桌子上,赵小刀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确定对方蒙圈了,才赶紧跑到后面去看两个小孩子。
金钊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她不仅没看到金同学从小女孩儿那里了解信息,反而他俩各玩各的。多大的人了,还能因为玩儿泥巴耽误事儿?
赵小刀真差点儿一秒钟代入母亲的角色,走过去给金钊一耳刮子,但是不能,即便她成为了母亲,也不可能去打孩子。
尤其是,她跟乔博士一定也生不出来这么混蛋的小孩儿。
“乔钊,你干嘛呢,怎么不跟妹妹玩儿。”
金钊没意识到赵小刀在叫他,只是听到声音,一脸茫然地抬头,这回小赵同志才看到他脸上两道指甲的抓痕。
那张软和的小肉脸,上面两条细细的血痕简直触目惊心,吓得小赵立刻跑过去:“这是怎么弄的?疼不疼,你怎么也不吱声呢?什么东西划的,疼吗?”
金钊翻了个白眼儿,又指了指角落里的小女孩儿:“她弄的。我关心她!我刚凑过去,她就抓我,幸好我跑得快,不然眼珠子都被她抠走了。”
赵小刀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那个孩子,一个人面对他们母子俩,小孩终于还是显露出一点害怕。
赵小刀叹气。
其实她早该想到的,刚才她在饭桌上表现成那个样子,丁仁义都信了,小孩子能不信?本来就就够讨厌父亲的,现在又来了一个会打孩子的母亲,她不反抗才有邪的。
甚至可以说,她要是不反抗,那这次拯救任务的意义也变小了,她即便离开这个家庭,走到别的地方,依然存在被欺负的可能。
本来小赵还需要教会她反抗的,可现在来看,这孩子很好,在这样的家庭下,也没有真的屈服。
于是赵小刀走过去,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小女孩身体往后缩了缩。
小赵同志轻轻把那颗糖果放到她膝盖上:“阿姨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如果你愿意相信阿姨……”
她还没说完,小女孩快速捡起糖果丢到了她的脸上。
赵小刀笑了下,又捡起来放回去:“如果你相信,一会儿带我们去你家,你爸爸他喝的人事不省了……”
小女孩又把糖果丢在了她的脸上,这回正好打在眼睛上,真是力气不小……
金钊差点儿上去推人了,赵小刀把她拦住,第三次把糖果放到她的膝盖上:“我帮你把你爸爸背回家去,他今晚都会沉沉地睡过去,我建议你也睡个好觉,这个夜晚最好不要胡思乱想。有一些人很坏,坏到你想亲手惩罚他,那也说不出什么错,只是,你想你的人生,永远带上这个人的痕迹么?”
赵小刀闭上眼,做好被砸的准备,等了半天,才发现小女孩没一点儿动静。
再睁开眼,那颗糖还在她膝盖上放着,而膝盖主人的那双眼睛,瞪得特别大,有种心事被戳穿的恐惧感,此时正盯着她看。
赵小刀叹口气:“你今年,也上初中了吧?有十四岁吗?”
小女孩儿没说话,因为她过于瘦弱,看着一副皮包骨的样子,赵小刀真猜不出她的年纪。
过了得有五分钟,仨人就在这里僵持着,女孩子才终于松口:“十三岁半。”
见事情有了转机,赵小刀立刻去拉住她的手,尽管女孩儿退缩了一下,还是被她拉到了指尖。
“你知道,像你这样大的孩子,如果手上沾上鲜血是要受惩罚的么?”赵小刀夸张了一点点,继续说,“为了这样一个人,搭上你自己,不值得的。如果你相信阿姨,听阿姨的,等上两天,这些事情一定能解决。”
小女孩儿又迟疑了很久,才点点头。
“但是阿姨帮你,也是有代价的。”
赵小刀看到对方又突然去拿糖果,再次惯性闭眼。可对方没有投出来,而是抿了抿嘴唇,把糖果握在手心里。
“从现在开始,阿姨可以保证你父亲都不会再有机会打你,你答应阿姨,再坚持坚持,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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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虐渣向
还有一章,写完这个故事,这个cp拯救任务就结束啦。
接一章锦鲤任务以后,就是和金边框一起做的任务了。
诙谐风古言,不考据不文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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